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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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韩北笑起来真的太好看（第2页）

这时，阿猫终于抱着那瓶蒙尘的地瓜烧跑了出来。

尹道元接过酒瓶，用力拧开瓶盖，一股呛人的酒精气味瞬间爆炸开来，熏得阿猫阿狗直往后仰。

“来！都满上！”尹道元给四个碗倒上浑浊的酒液，酒水在碗里晃荡，“管他娘的明天是死是活！今天……今天咱们爷几个，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儿，吃糊鱼，喝孬酒！痛快！”

他举起碗，碗沿碰得叮当响。

阿猫阿狗也学着他的样子，兴奋地举起碗。

韩北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瓷碗，里面晃荡着辛辣刺鼻的液体。

他很少喝酒，酒精会麻痹神经，让人反应迟钝，这是杀手的大忌。

但此刻，海风吹拂，小院喧闹，让他那随时会断裂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将穿好的鱼放在一边干净的叶子上，伸手接过了那个碗。

尹道元眼睛一亮，喝了一口碗里的酒：“嘿嘿，尝尝，老乡自己酿的，别看卖相不好，劲儿足着呢！”

四个人，围着一堆焦炭似的烤鱼，在小院里，在浓烈呛人的酒气里，在阿猫阿狗大着舌头唱跑调渔歌的鬼哭狼嚎中，碰了碗。

韩北仰起头，将那辛辣的液体灌了下去。

一股火线从喉咙直烧到胃里，韩北眉头紧紧锁起，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泛起一层薄红。

尹道元看他没吐出来，松了口气。

“哈哈哈！咋样？够劲儿吧？老子这地瓜烧，一口提神醒脑，两口永不疲劳，三口……呃……”尹道元正吹着牛，自己也灌了一大口，结果被呛得直翻白眼，拍着胸口猛咳，“咳咳……妈的……劲儿是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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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阿狗也学着猛灌，结被辣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一起流：“哇！师父！这酒……烧、烧嗓子！”

“烧就对了！不烧那叫酒吗？那叫糖水！”尹道元缓过劲儿，脸涨得通红，开始拍着大腿清了清嗓子，试图说点什么振奋一下士气，或者说，驱散一下自己心里那点对未来的茫然。

“咳！那个，虽说咱们现在是虎落平阳……呃，是龙困浅滩……”他显然没想好合适的词，胡乱比划着。

“但这地方吧，它……它清净！没人认识咱们！你那仇人……那孙子再牛逼，他能想到咱们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啃土豆烤鱼？”

他越说声音越大，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等风头过了，老子……老子再重操旧业！凭咱们的本事，还能饿死不成？到时候……”

阿狗喝得有点晕乎，抱着空碗嘿嘿傻笑。阿猫则五音不全地吼起了自创的渔歌：“哎——哟——大海啊！你全是水！马儿啊！你四条腿！美人啊！你……你流口水……”

韩北静静地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将烤好的鱼放在面前的盘子里。

尹道元唾沫横飞的吹嘘，阿猫鬼哭狼嚎的歌声，阿狗傻乎乎的笑……这些乱七八糟、烟火气十足的噪音，竟然……有点好听。

韩北嘴角那抹极淡的，放松的弧度，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似乎停留得久了一点。

劣质酒精带来的微醺感，让他暂时忘掉了左航的脸。

这偷来的吵闹的带着糊味的暖意，像一剂缓慢生效的麻药，渗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深处。

他几乎要沉溺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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