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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渊闻言,缓缓转过头,脸上却不见初为人父时那种纯粹的喜悦与焦灼。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近乎悲壮的忧虑。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异常沉重、仿佛在讨论公司生死存亡般的语气,对他母亲说道:
“妈,你想多了。”
凌雅芙:“……?”
陆承渊抬手,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尽管它并不紧。
他望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希望与新生的产房大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紧张的不是生孩子这件事本身。”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极其可怕的预言,
“我紧张的是……万一,我是说万一,里面出来的,又是个儿子……”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凌雅芙,眼神里充满了“你懂的”那种绝望:
“万一……又是陆景行、陆景止那种款式的……魔、丸……”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充满了血与泪的教训。
凌雅芙被他这清奇的角度和过于生动的描述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两个孙子在家拆天拆地、在他们爸爸雷区疯狂蹦迪的画面……
陆承渊越说越觉得前景黯淡,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继续他的“灾难预演”:
“您想想,一个陆景止,加上一个陆景行,已经够组成一个拆家小分队了。要是再来一个……”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三个小魔头在家里上蹿下跳,联手对抗他这个“老父亲”的场景,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他颓然地靠在对面的墙壁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出了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要真是那样……妈,我觉得我可能……不太想活了。”
凌雅芙:“……!!!”
她看着儿子那副生无可恋、仿佛不是等待新生命降临而是等待末日审判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拿起手包轻轻砸了他一下: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童言无忌!肯定是女儿!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小公主!”
陆承渊被砸了一下,没什么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忧患意识里。
他喃喃自语:“最好是女儿……一定要是女儿……老天爷,看在我被那两个小子折磨得折寿多年的份上,赐我一个贴心小棉袄吧……我愿意用陆景止和陆景行未来十年的零花钱来换……”
凌雅芙听着他这越来越离谱的“许愿”,简直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
“哇啊——!!”
一声响亮有力的婴儿啼哭声,清晰地穿透了产房的门板,传了出来!
生了!
陆承渊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是女儿!
一定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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