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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这件事象征着陛下在锦衣卫内的触角正在朝京城范围内四周蔓延。
陛下的奶兄弟。
这个词虽然听着新鲜,但张鹤龄觉得再加上锦衣卫百户这个官职之后,这与陛下本人几乎可以画等号。
而大觉寺那是他张鹤龄的生意这件事情,就极有可能是陛下授意的了。
按照他对于锦衣卫的了解,这帮人与御马监的太监,东厂的番子们,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陛下的心意在哪,他们就朝哪个地方使用力气。
因此对于大觉寺不进行调查了解,没有陛下的许可同意,他们不敢这么做。
而大觉寺童子买卖这种生意很多人都知道那是他张鹤龄家的东西。
毕竟自己的亲弟弟张延龄,与慧空老和尚,曾多次接触,打的都是听老和尚讲经说法,所以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而既然知道了,有他张鹤龄的存在,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么不管陛下的目的是什么,张鹤龄都会且只能会当做,陛下是要对付他张家,是要对付他姐姐张皇后的态度来出对策。
思考到这张鹤龄连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陛下的意志就算是再重要,也抵不过他张家的命运的重要。
不一会儿张鹤龄的马车就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下了马车之后,他立刻召集了自己的管家管事以及仆人们。
远处乌宅之内,隐隐约约还传来自己弟弟张延龄发泄情绪的声音。
那是不断踢翻桌椅,砸碎瓷杯的声音。
家里人几乎都围绕着这位二爷在转,这使得他的命令发出去之后,一时半会儿竟然得不到回应。
一股子暴虐的情绪突然浮现在他的心中,他直接大踏步走向自家的厅内,这正是自己弟弟张延龄声音传来的地方。
场地之内此刻已然已经多了一具尸体,那尸体衣衫不整,上面布满了鞭痕以及拳脚打出来的淤青,显然这个人是被活活殴打致死。
这在他张家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用说张延龄,就连他张鹤龄如果脾气上来了,也是要打死一两个人才能稍微平息一些。
二人都是暴虐的性子,这个性子也不知道是怎样出现的,他们的父亲没有,他们的长姐也没有,似乎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有这种性子。
而张鹤龄也没有半分想要忍耐的心思,他那股火气冲上脑门顶之后,直接拿过桌子边上,被张延龄放在一边的鞭子,毫无犹豫,啪!一声,狠狠抽在张延龄背上,一道血痕直接出现,鲜血哗哗流淌,瞬时间染红了衣背。
“啊!!!张鹤龄,你疯了!打我!”
“我叫家里下人,为什么他们没有来?”
“我正教训着呢,你瞎眼了吗?”
“那你就是讨打!”
张鹤龄举起鞭子便要再打。
四周众人,包括两兄弟的妻妾子女都惊惶的冲上前来,也不敢拦着家里大爷,只能充当挡箭牌,挡在二爷身前。
这亦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是这个家活命的法则。
二爷挨了兄长的打,怒气只会发在其他人身上。
谁这个时候没有护着,谁待会儿就是被发泄的对象。
所以说,虽然衣食住行比外面人要好上许多,但实际上都是挣命的可怜人。
“你们谁都别拦着!我看他能打死我吗?”
张鹤龄毫不犹豫就是一鞭子抽过去,用了狠力气,最边上一样貌清秀的小厮倒了血霉,直接被鞭梢打中了脸颊,半边脸皮子都被抽开了花,一下子变得狰狞极了。
“你打他作什么!”张延龄一下子急眼了,就要跳出来,去抓鞭子。
“大觉寺的事情重要?还是你小厮重要?”张鹤龄终究是要比其弟弟多几分理智,打了两下,也没打死人,把鞭子一扔,恢复为冷漠模样“福根,富贵,去把仓库里字画珍宝备上三份,送往少卿黄伟忠,礼部侍郎王琦,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何慎言,就说我张鹤龄要过寿,请他们三位老友一叙。”
言罢,便是向着书房而去。
步伐行至中途,张鹤龄突然顿住,看似十分平静的回过头来,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又道“我待会儿来取茶,若还有一人,在这客厅之内,赏十鞭!本老爷亲自来打!你张延龄也不例外!”
顿时整个客厅之内的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逃也似的飞奔起来,那些个妻妾女子,个个如同鹌鹑一样,直接缩入了自己房间之中,不出来。
张延龄望着自己兄长远去,口中尤不服气,仍嘴硬两句“你们就不该拦着,我看他是不是敢把我打死!”
说着他站起来,又叹息着,把那护在自己前面,现在破了相的清秀小厮,一把给扶了起来。
“你拦着作什么呢?你看这脸,真叫爷好生心疼,这破了相貌,叫爷该怎生是好呢?”
“爷,这是小的该做的事情。”
这原本清秀,现在一说话都显出几分狰狞的小厮,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掉落,紧接着便听见张延龄吐出一句叫他浑身发冷,偏体生寒的话来。
“既然破了相,就在给爷作最后的贡献吧。”
“您这话。。。。。。”
“元宝,去把他腿脚各锯掉一只,甩到迎春坊去,看能不能挣到银子,郎中就不必叫了,死便死了,就这样吧!”
那小厮尖利嚎叫起来“爷!爷!您说过的!您说过,我是不一样。。。。。。”
“我的话,你也当真,把他嘴堵上。”看着嘴被堵上,而呜呜乱叫的小厮,暴虐的情绪得到一丝释放,张延龄终于笑了出来,十分猖狂对着便道“本来也就打算玩玩而已,玩的腻了,就丢去绿柳巷子买了,谁叫你破了相呢?”
地上拖出一道冗长的痕迹,到了最后,是一些斑驳的血迹,那小厮心中的恨,叫他拖在地上,直接就把脚脖子给磨破了,却一点儿用也没有。
而整个张家,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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