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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畏虽只是项王第三子,可其所占据的庭院却是一众兄弟中最大的一所,除了众美少女所在的潇湘馆以及萧畏自己所住的凝笙居之外,再有就是舒雪城所住的琴剑书院,总面积竟占了整个王府的六分之一还多,几乎是两位兄长的居所加起来的总和,而这一切全都是出自王妃的安排,足见萧畏受宠的程度之高,至于侍候萧畏的下人们更是多达三百之数,可以说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专门照料着萧畏的起居,唯一的例外就是此刻萧畏行走着的琴剑书院,在这里头不单没人侍候着萧畏,反倒还得萧畏侍候着别人——但凡萧畏走进了琴剑书院,啥子端茶倒水、打扫庭院之类的事情一准少不了,按舒老先生的话来说,这叫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偏生琴剑书院里除了墨香、墨雨这两个萧畏指使不动的小家伙外,再旁人在,闹得萧畏想偷懒都没辙,若是不能完成舒老爷子规定的任务的话,嘿嘿,等待着萧畏的一准是加罚,几回惩罚下来,萧畏早就学乖了,这不,刚走进内院,萧畏立马很自觉地拿起了靠在墙角的扫把,准备干活了。
苦难的日子啥时是个头呢,郁闷喽!萧畏望着手中的扫把,一想起这三年来所受的“优质教育”,立马“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扫把可不是普通的扫把,与其说是扫把,倒不如说是根大号的铁铲,好家伙,整根扫把完全是精铁所制,重达六十余斤,可怜萧畏当初的身子骨着实不咋地,拿起这扫把都嫌吃力,更别说挥动了,小小一个院子往往一扫就是一整天,完了事儿,那小胳膊小腿全都肿得跟灌水萝卜似地,哪怕是现在勉强习惯了这大家伙的重量,挥舞起来一样轻松不了。
扫,扫,扫,老子扫,这片黄叶是老舒头的屁股,那根枯枝是老舒头的骨头,扫之,再扫之!萧畏心里头叽叽歪歪个不停,手中的大铁扫把挥舞来去,好一通狂扫,总算是将内院里的枯枝败叶扫成了一堆,望着那堆不小的战果,萧畏很有种阿q似的胜利之感,得意地一笑,也不顾这会儿气息正喘,放下了大铁扫把,满意地拍了拍手,溜达着便进了正厅的大门。
“师尊,小畏来了。”别看萧畏先前心里头对舒老爷子可谓是怨气冲天,然则真走进了正厅,一见到正端坐在几子前的舒老先生,那请安的姿势要说多恭敬便有多恭敬。[
“嗯。”舒老先生只是轻哼了一声,依旧端坐着不动,自顾自地打着棋谱,连看都不曾看萧畏一眼。
萧畏自是早就习惯了舒老爷子的做派,也用不着吩咐,乖巧地走到一旁的茶炉前,手脚麻利地沏起了茶来,待得水开茶好之后,端上碗香茶,送到了舒老先生的几子上,恭敬地开口道:“师尊,茶好了。”见舒老先生没反应,萧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
“二皇子的酒好喝么?”舒老先生随手往棋盘上放了一个子,长长的寿眉抖动了一下,一副随意的样子问了一句。
“还,还好罢。”一听舒老先生的问话,萧畏登时便是一愣,闹不明白舒老先生此问何意——要知道舒老先生自打收了萧畏为关门弟子之后,除了教文授武之外,从不过问萧畏旁的事物,这冷不丁地问起了闲话,还真令萧畏很有些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可老先生既然问了,萧畏也只好含糊其辞地答了。
“尔都看见了甚子?”萧畏话音刚落,舒老先生豁然抬起了头来,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追问道。
哟嗬,太阳还真从西边出来了不成?一听舒老先生这话问得突兀,萧畏心里头的疑『惑』立马便更深了几分,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了——当今天子虽说武艺上远不及其弟项王爷那么出『色』,貌似也法做到“一夜七次郎”的壮举,不过人家的准头却是不赖,能生,一生就是一大窝,只不过公主偏多了些,足足有十七、八个之多,至于皇子么,虽说少了些,可也比项王爷膝下要多了三个。
皇子是国祚的根本,有皇子在,国祚便不愁后继人,可皇子要是多了,麻烦也自然就跟着来了,更为麻烦的是当今天子那六个儿子里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除了三皇子是唯一的嫡子,还在襁褓里时便册封了太子之外,其余诸皇子到如今为止都不曾封王,更不曾就藩,全都挤在了中都这一疙瘩里,那还能有个好,满朝堂里闹腾得乌烟瘴气地,天晓得将来会有怎样一个收场。
一帮子堂兄弟们闹不闹萧畏根本就不想理会,他既心也力去参与其中,只可惜论是从身为项王之子的身份来说,还是从舒雪城老先生的关门弟子的角度来论,很多事情是萧畏想避也避不开的,烦不胜烦之下,也就只能虚与委蛇地逢场作戏罢了,同样的,今日二皇子宴请其实也真没说啥特别话题,也就是风花雪夜地好一通子瞎扯淡而已,真要问萧畏看到了什么的话,或许看到最多的便是那些舞女们扭动的细腰和某些圆滚滚的玩意儿,可这用屁股来想,也能知晓绝非舒老先生所要的答案,真要胡答一气,那不是找抽还是咋的。
管他的,先应付过去再说了!眼瞅着舒老先生的眼神愈发不善,萧畏牙关一咬,低着头答道:“回师尊的话,我看到了阴谋。”
“哦,阴谋么,还有呢?”舒老先生嘴角一勾,算是微笑了一下,可并没有就此放过萧畏,而是接着往下追问道。
还有?不会吧,您老爷子还有完没完?面对着舒老先生的步步紧『逼』,萧畏真的有些子傻眼了,头皮好一阵子发麻,可又不敢不答,奈之下,只好伸手『摸』了『摸』鼻子,挤出了一个字来:“『乱』!”
舒老先生嘴角那丝微笑先是更深了几分,接着突地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萧畏茫然不知所以,正自发愣间,却见舒老先生笑容一敛,平静地开口道:“尔既知『乱』之将至,那就该好生准备着,须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尔好自为之罢。老夫受人所托,应承授尔三年之艺,如今时日已满,你可以出师了。”
啥?不用再受折磨了?哇噻,爽啊!萧畏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喜,很想放声大笑上一回的,可突地想到了一事,立马就笑不出来了,这便忙不迭地开口问道:“师尊,小畏那个,啊,那个‘游龙戏凤功’何时能小成?”
“你真想知道?”舒老先生嘴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如同狐狸看着小白兔一般地上下打量了萧畏一番。
废话不是?事关老子的“『性』福”,能不关心么?敢情您老爷子自己人老不中用了,就变着法子折腾人来着,鄙视!眼瞅着舒老先生打趣自己,萧畏满肚子的怨气,毫不客气地腹诽了老先生一把,可脸上却堆起了媚笑地道:“小畏身为师尊的关门弟子,总不能丢了师尊的脸面么,您老说呢。”
“嗯,这话听着顺耳,按说此功九层,九九归一是为大成,至于小成么……”舒老先生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就是不往下说,急得萧畏额头直冒汗,喉头一鼓一鼓地,可在老先生长期的『淫』威之下,又实在没胆子打断老先生的话头。
舒老先生吊足了萧畏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练至三层便是小成。”
“啊……”萧畏彻底地傻了眼了——三年来萧畏吃尽了千般苦、万般累,早已将此功法练至第五层了,换而言之,萧畏一年前便已经小成了。
我的『性』福,我的尊严,我的……我靠啊,你个死老头,这不是害人么,骗人也不带这么玩的,老子跟你拼了,厄,人呢?萧畏心头一阵火起,刚想着跟舒老先生好生理论上一回,却猛然发现先前还端坐在木塌上的舒老先生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摆在几子上的那碗茶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儿。[
这死老头,腿脚还真麻利,算了,饶你一回好了。找不到人,萧畏憋着的气立马就瘪了下去,再一想到这三年来舒老先生的严格执教,萧畏就算再不识好歹,也颇有些子感动在心,这便深吸了口气,对着已是空一人的木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环视了一下室内,这才一转身,大步行出了正厅。
“呼,这天还真他娘的蓝!”一行出早已空一人的琴剑书院,萧畏没来由地感觉眼圈一热,再一看不远处自己的贴身仆人萧三正跑将过来,自是不肯当众出乖『露』丑,忙不迭地仰起了头来,望着早已是渐黑的天空,长出了口气,假意地发了声感慨,以掩饰自己即将落泪的窘态。
很显然,萧畏这一掩饰『性』的举动纯属白费工夫了,萧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萧畏的不对劲,几乎是冲到了萧畏的身前,紧张兮兮地道:“小王爷,您可算是出来了,王爷正急着招您去呢。”
嗯?这么急,搞啥呢?萧畏一听之下,登时就愣住了,一股子不太妙的预感便涌上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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