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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别过头,躲开祂的手:“……脏的。”
这麽一通发泄後,祂身上自然算不上干净,但瓷不在乎。
祂关掉水,把浴缸里的也都放掉,然後拿走伏特加放一边,找了条勉强还算能用的帕子,像照顾孩子一样擦着俄的头发。
毛巾下,俄闷闷地开口:“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好。”瓷答应着,手上却没停。
“……”俄也不挣扎,只是无言几息後突然道,“瓷,我见到了乌的孩子。”
瓷动作一顿,继而继续擦:“嗯。”
“那些孩子比勒的好不到哪去,他们求我,求我放过他们,求我救救他们,他们衣服好破,身上都是泥和血……”
瓷不说话,战争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该知道会有什麽结局。
俄续道:“可我的孩子就该死吗?他们也不好过,有些孩子永远地留在了前线,我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为什麽……为什麽美利坚这麽热衷于打仗,祂没有心吗?”
瓷轻嗯:“这麽些年,祂是什麽样的,我们再清楚不过。”
祂知道俄如今的压力,那些人对祂的制裁项目高达五位数,站在祂身後的人却少得可怜,俄就像深海的孤帆,窒息丶绝望。
可以说如今世界平衡的赌注全押在了祂身上,若连祂都放弃了对抗美和北约,那一切就都乱套了。
正想着,下方的人忽然抓住了祂的手,毛巾翻卷,露出上擡的眸子,蓝光闪烁,似绝境的孤狼,也似其王。
“我不会屈服的,祂不配。”
瓷静静地注视着祂,忽而勾唇轻笑,擡手抹去俄脸上的水渍,说不清是欣慰还是赞许。
“这才是俄。”
柏林。
穹顶式的欧洲高楼于城区边缘拔地而起,通体米白色的多立克柱建在阶座之上,巍峨雄奇。
透亮无形的平开窗内,崭新的皮革沙发摆放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面前的小桌被漆油覆盖,黑白相间的花纹像荒野的血豹,微旋的设计给人一种流动的错觉,晕眩压抑。
突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上面,挡住了法观察的视线。
德坐在祂对面,示意祂喝点。
法没动,只是反复打量起这个狼子野心的阴谋家,德被祂看得不自在,面上却笑着:“身为盟友,我还是希望你能用信任的眼光看我,而不是——”祂比划几下,“这种警惕防备的眼神。”
法配合地翘起二郎腿,移开了目光,心里却没多少信服——德有撕毁合约的案底,怎麽想都不可能全身心依附于祂。
知道有些事难以更改,德换了个话题:“这次你怎麽不叫上英?我以为——”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法厌烦地打断祂,“我跟祂好像关系没好到这种地步吧?比不得你和意,这样都敢接纳祂。”
德弯了眼,琥珀般的眼瞳像嗜血的鳄鱼,看不出一点温情:“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在想你这些天在不高兴什麽呢。”
祂取下右手的手套,活动着修长的手指,轻佻道:“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同伴,为什麽不同意?怎麽?你吃醋了?”
“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德意志。”两人距离并不远,法冷声说着,一脚踩在祂膝头,锃亮的皮靴修饰出完美的腿型,收腰的长裤衬得这个姿势更是优雅。
德任由祂发泄,继续解释:“欧洲早该与美利坚划清界线了,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至于意这次会不会再次反水……那是之後的事。”
这一番话下来,法越发气恼——什麽叫之後的事?难道因为意而失败了还可以存档吗?!
“呵呵,你对祂还真是情有独钟!”法一个字比一个字咬得狠,祂猛地踹在德的单人沙发上,其劲之大,竟连沙发带人地後仰了四十五度,要不是德反应及时,准摔个人仰马翻。
随着闷响落地,沙发重归原位,德劫後馀生般扶额,耐着性子安抚法:“你要是信不过,就看着点祂,论智谋,祂比不过你。”
法嗤之以鼻:“祂接连背叛你,你倒不计前嫌,你真以为意是傻子?祂要是真的呆,就不会坑你坑得这麽惨。”
刚才的意外让德的手套掉在了沙发旁,祂也不捡,直接取下另一只扔一块儿,起身走到法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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