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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厉声道:“连母亲杀死自己孩子的话都能说出来,你究竟是大胆,还是愚蠢?!”
迹棠皱眉道:“我半句假话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宿尽舟气急了。
“来人!”
屋外人闻声就要进门。
迹棠弹指将一缕魇气覆在门上,任凭外面的人如何推撞,门都纹丝不动。
“你觉得他们能动得了我?”
迹棠脾气虽好,但也不是没脾气。
宿尽舟三番两次对她不客气,她也不忍。
梦境哪里都食得,也不是非他皇宫不可!
迹棠:“怎麽,你不信?”
“皇後命侍女欺骗三皇子,致三皇子摔落假山,这是事实!她就是害了自己的儿子!今日我入梦看到了她,她躲在另一处假山後,目睹了三皇子被害的全程!”
“你撒谎!”宿尽舟推开她,随即踉跄着後退,一下被坐榻扶手绊倒,人也摔在地上。
他狼狈不堪,双目通红,墨发微乱,紧紧注视迹棠,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一丝游移。
没有,什麽都没有。
迹棠的目光没有游移,也没有避开。
“荒唐至极……”
宿尽舟锋利的眸子失去几分光彩,坐在地上像个手足无措的疯子。
迹棠还是心软了。
她下榻靠近宿尽舟,犹豫问道:“我扶你起来?”
宿尽舟一把挥开迹棠的手。
他眸光短短时间又变得冷若冰霜。
眼里的不敢置信和惊疑不定也尽数化为寒芒。
他自下而上看她,言语冷峭得像刀子一样。
“滚,你这个骗子。”
迹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起身便走。
她拉开门扉,魇气猛然落在门外撞门的侍卫身上,侍卫连同焦急等候的侍女顿时一个个无声倒了下去。
她就这麽一路光明正大,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赤清宫。
*
岁月如梭,八年一晃而过。
晨梧州,宿嘉国皇城,陌岚舞坊。
二楼。
挂着纤青二字的房间中,窗棂敞开,桂花飘进来,染了一室桂花香。
一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目光向坐在窗台边的另一女子看去,“昨天听到消息,说长老又换了。”
两位女子艳如桃李,袅袅聘聘。
窗边女子百无聊赖,见窗外楼下几个男子仰头看她,便随手抓了一小把窗台桂花,向他们摊开。
几人凑前,均做出要接的模样。
女子微微一笑,张嘴就吃了。
底下男子:“……”
她毫不在乎形象地翻个白眼,‘砰’的一下把窗关了个严实。
梳妆台前的女子十分无语:“迹棠,你别乱吃东西,小心吃坏肚子。”
迹棠从窗台跳下来,走到女子身边坐好,“我用魇气把上面灰尘拂了,再说新落的桂花也不脏。”
她看着镜中女子描眉,“长老换成谁了?”
女子描完一边眉尾,又开始描另一边的眉头,“孙岂卓,孙长老。”
迹棠想了半天,“那个成天笑眯眯的老头?”
女子有了笑意,“是他。”
迹棠:“我才两三年没回族里,怎麽长老就又换了。”
女子不由蹙眉:“再这麽变动下去,也不知道以後我族会变成什麽样子。”她放下手中眉笔,合上黛砚,扭头看迹棠,“你就没想过以後做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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