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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很快,她知道这不是错觉。因为沈从容担忧地说:“乔乔,你发烧了。”
&esp;&esp;乔栗子枕着她的手,觉得很舒服,说:“没有。”
&esp;&esp;“测□□温。”沈从容缓缓抽出手,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耳温枪来。
&esp;&esp;乔栗子耳朵特别敏感,探头一插进来就痒得往边上躲。
&esp;&esp;“别动。”沈从容用右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哄道,“一下就好了。”
&esp;&esp;乔栗子不动了,安静看着她,眸中盈着水意,好像即将遭受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
&esp;&esp;仪器发出嗡鸣,沈从容看一眼变成橙色的显示屏,说:“378。我帮你叫医生。”
&esp;&esp;乔栗子说:“不要。”
&esp;&esp;沈从容说:“那你想怎么办,靠一身正气自然病愈?”
&esp;&esp;乔栗子不说话。
&esp;&esp;沈从容被她弄得无奈,但心底里很愿意照顾她,就说:“你起来去床上睡。我帮你煮姜茶。”
&esp;&esp;乔栗子就慢慢坐起来,抬手一颗颗地解衬衫扣子。
&esp;&esp;沈从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说:“我去拿茶叶。”
&esp;&esp;她回来时乔栗子已经躺好了,穿的睡衣有个丝绒的小翻领,显得整个人特别乖。
&esp;&esp;沈从容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她:“起来,喝完再睡。”
&esp;&esp;乔栗子闭着眼,说:“等会。”
&esp;&esp;沈从容说:“不行,等会就凉了。”
&esp;&esp;乔栗子的双眼睁开一点点,仿佛在暗中观察她的神态,被发现后才老实坐了起来。
&esp;&esp;沈从容给她背后垫了个靠枕,看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心软得一塌糊涂。
&esp;&esp;乔栗子喝完把空碗交给她,又倒回床上。似乎很懂得运用生病的特权。
&esp;&esp;沈从容将空调调高几度,又看了她一会。乔栗子睡着的姿态比平日柔软得多。面色仍显得苍白,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esp;&esp;看着她无辜的睡颜,想到这张脸的主人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沈从容试探温度的手转去捏了捏她的耳垂,恨不得在她脸上咬一口:“说姐姐对不起,这么让人担心。”
&esp;&esp;乔栗子困得神志不清,顺从道:“姐姐对不起。”
&esp;&esp;沈从容“嗯”了一声,“姐姐原谅你了。”帮她掖好被子:“说谢谢姐姐,这么喜欢你。”
&esp;&esp;乔栗子含混地说:“喜欢姐姐。”
&esp;&esp;
&esp;&esp;醒转的过程像是从水底往上游,直到终于自一个幽深、晃漾、失控的境地挣脱出来。
&esp;&esp;房间内窗帘紧掩,光线很暗,乔栗子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奇怪的是,在看清那人之前,她已经预感到了是谁。
&esp;&esp;大脑尚未完全清醒,记忆像拼图错乱零散。最先浮现出的画面是昨天晚上,沈从容替她擦了脸。她的手向后拢着她的发,用的宝宝湿巾凉凉软软的,带着一点淡奶香。动作又轻又柔,眼神专注得仿佛只容一个人。
&esp;&esp;乔栗子感觉每一下都抚在了自己心上,浑身的神经末梢都酥酥麻麻的。不知所措地闭着眼装睡,但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esp;&esp;没想到醒了她还在。乔栗子伸手去摸手机看时间,眼神还没在屏幕上聚焦,听见沈从容说:“十点五十。”
&esp;&esp;她的声音唤起了更多记忆,乔栗子想到昨晚,自己幼稚任性地麻烦对方,有点后知后觉的难为情,说:“你昨天……几点睡的?”
&esp;&esp;沈从容原本在看音乐节的一段录像,镜头画面不是很稳定,摇摇晃晃地对着台上的人。前两首是迷幻的爵士风格,乔栗子的嗓音又薄又轻快,带一点沙哑,像浮着冰块的果酒,清冷,易燃,令人愉悦地回荡着。
&esp;&esp;最后则是一首摇滚乐,气氛完全沸腾起来了,周围人群热烈地合唱,尖叫,相互拥抱,激动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欢呼些什么。
&esp;&esp;她点了暂停,把戴着的耳机取下来一只。屏幕中那个闪耀着幻美绝伦的光雾的乔栗子,与眼前面色苍白、略显虚弱的乔栗子是同一个人。这个认知让她有种时空错置、颠倒迷离的感觉。并且,后者的影像无法被共享,只在此刻此地,只属于她。
&esp;&esp;沈从容说:“你睡了之后我就回去了。早上找丝丝来看了下你退烧没有,需不需要叫医生。”
&esp;&esp;乔栗子说:“我现在不难受了。”
&esp;&esp;沈从容说:“嗯。再不醒我都打算叫你了,要吃点东西才行。”
&esp;&esp;乔栗子坐起来,说:“我洗个澡再吃。”
&esp;&esp;沈从容问她想吃什么,她没想出来。沈从容就说:“生滚粥?”
&esp;&esp;乔栗子说好,拿了衣服往浴室去,却又被叫住:“你做什么梦了吗?”
&esp;&esp;乔栗子回头看她:“我讲梦话了?”
&esp;&esp;沈从容说:“你拉着我的手不放,哭着说不许我离开你。”
&esp;&esp;乔栗子大受震撼:“不会吧!”
&esp;&esp;沈从容注视着她,知道她是真的不记得了,道:“我夸张了一点。哭是没有哭。”
&esp;&esp;乔栗子还是觉得丢人,说:“谢谢你忍受我。”
&esp;&esp;沈从容摇摇头,说:“不。”她没说自己为了安抚她发了八百个誓承诺永远不离开她,还在心里祈祷上天听到并予以成全。
&esp;&esp;乔栗子洗了热水澡出来,沈从容已经不在了,桌上的粥还是热的。她拿起汤匙搅了一下,里面埋的鲜鸡蛋被破开,与脆嫩的牛肉和绵滑粥底融在一起。
&esp;&esp;她一边吃,一边拿手机给清点丝绒留言。
&esp;&esp;火中取栗子:昨天遇到但洗了。我发现她行事非常罗曼蒂克。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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