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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任眠是靠经验判断,那在盛则家如坐针毡的私家侦探就直观多了,早前盛则的脸是波澜不惊的死水,现在就是……
风起云涌的海面!
盛则实在没想到瞿砚和同薛宜还有这层渊源,饭局那天他虽然不爽二人的亲昵,但想到薛宜和瞿迦这魔头的关系,醋归醋,他也学薛宜只当瞿砚和是个‘哥哥’,至少从年龄上来看,瞿砚和就是薛宜哥哥的年纪。
说到‘哥哥’,盛则硬生生压下火气,追问:
“薛权和滕蔚到底在搞什么。”
“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二人是情侣,滕蔚名下的公司,薛权均有不低程度的持股率。”
任眠答得很保守,薛权的信息上头不仅有薛家压着,滕家这边也不容小觑,至于能查出来瞿砚和的事,任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上了瞿砚和给自己下的套,一切都顺利的让人疑,但盛则这边实在催得急,哪怕有诈,任眠也选择了赌一把。
【诈胡未必不是胡。】
电话里没回应,女人盯着电脑屏幕暗忖。
盛则实在没想到这一个两个得都在给自己找不痛快,瞿砚和是,薛权更是,男人脸上的轻松从任眠汇报瞿砚和这个环节开始,就如绳断面具般滑落,男人的指尖更是早就僵住在手柄冰凉的塑料表面上,无人操控的赛车顿时像一匹缰绳失控的马,在失控地疯狂旋转,直至血条耗尽,整辆终于狠狠撞上虚拟护栏,在屏幕上炸开一团刺眼而失序的橙红色火焰。
沙边角的光亮迅熄灭。
几秒钟,男人静默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刚从深海浮出却又被冻住的暗礁。窗外城市的光霓虹依旧流淌,而屏幕上是血红的“gameover”,耳机里是长久的电流嘶响的死寂。
终于,他对着虚无的空气深深吸气,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继续查。”
屏幕上燃烧的残骸仍在灼烧,而游戏早已结束——窗外那无尽铺展的夜色中,一个崭新而真实的迷宫却在轰隆启动,层层递送着更复杂幽深的回声与路径。
沙上,男人的手指深深嵌入座垫的折皱里,似欲从那柔软的织物深处抠出某种能够破局的答案:到底是谁一直在碍他的事。
“盛先生?”
“没事了,你走吧。”
丢了手柄,盛则烦躁的和着冷水吞了流感药,任眠这边已经查得大差不差,私家侦探这边不用想也一定是和任眠汇报的所差无几,瞬间是,盛则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致,摆摆手便下了逐客令。
“那我这边?”
“继续查。”
金主都这么下令,作为‘打手’的私家侦探自然没话再说,点点头将包里的文件恭敬地放在男人身前地茶几上,私家侦探便迅‘消失’在一脸不爽的盛则眼前。
铮——
防盗门沉重的金属碰咬声重重响起,声浪于空旷的玄关处激荡回荡了好一阵,才终于缓缓沉没,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岑寂,指纹锁出确认的绿色柔光又咔哒一声轻快扣合,短短五秒便将他与外面浮游喧嚣隔绝开来。
男人仰靠着沙靠背,眼神空洞地凝固在天花板上。视线渐渐涣散了光晕,天花板花纹仿佛慢慢凝结,蜿蜒蔓延,延伸成一张巨大无边的电路板的形象。
盛则脑子里从安润的项目布局想到眼前生的桩桩件件,从薛宜出事又大难不死想到第一次见女孩的情形。
突然,盛则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一阵难言的酸涩从胸腔窜入鼻腔,又猛冲向眼角,让他不由自主地闭紧双目。那些刚才还喧嚣的声音:医院里回荡的激烈争吵、噼啪敲打的焦躁节奏、电话不停催命的尖利铃声……现在却尽数退潮,退去了遥远的天际线之外,只留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白噪音在他耳畔嗡鸣起伏,犹如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无端絮语。
他就这样静默凝滞在沙深处,暮光一点点从他脚踝退走,黑暗由四边爬上来渐渐覆盖了他全身轮廓;眼睛只散漫地向天花板上方呆望着——天花板的空白处原来如此巨大,又如此清晰。那空白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兜住又沉沉压紧每一个从外部世界归返的疲惫存在者。
当门锁咬合的冰冷声响终于隔绝了整个世界,这“家”就化作了一具静息室:身居其中的人仰面对着屋顶,任由寂静弥漫、渐渐浸透每个角落。
“我该怎么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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