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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勍定睛瞧去,认出那是韩元昭,韩元琅的弟弟。
他待人当真毫无分寸,对谁都这样。
林金潼对元昭道:“元昭,我听说你家让媒婆来黄府提亲了,元琅知道这事儿么?”
元昭道:“兄长应该知道,父亲母亲前些时日跟他说过的。”
林金潼微蹙眉。
元琅不?是答应过他,不?与五叔抢女人么,怎么出尔反尔。
何况,他是断袖怎么可以娶女人。
“若你哥哥回家了,派人来瑞王府给我送个?信可好,我有话同他说。”林金潼说完坐了回去,忽地察觉到?有一道注视的目光,便抬眸去找。
隔着满园葱郁的树木,隐约间,林金潼似乎看见了李勍的身?影,当即放下书起?身?。
李煦扭头:“去哪儿?”
“上茅房。”
只不?过,等林金潼去找他时,却?只有一截空荡荡的长廊。
“四叔……”林金潼低着声,像唤猫一样,鼻子还动了动,“四表哥。”
“四哥。”他换着称呼来,一边嗅着一边找。
李勍本不?打算现身?,这毕竟是黄府,然而?架不?住林金潼锲而?不?舍,循着味道将他捉住了,一把牵住他的手心,扑过去抱着李勍:“四哥!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一向小心谨慎,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偏爱的李勍,没忍住揉了把他的脑袋,手掌有些用力地搓过方才他与元昭接耳时碰过的耳朵,旋即将他推开,不?动声色拉开距离道:“来看看你。”
李勍在?人前素来如此,人后总会弥补回来,林金潼要抱便抱,要亲便亲,夹杂一股压抑的炽烈。
林金潼让他推开,偶尔也会有些在?意,会想,四叔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他心里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物。
为此林金潼总是在?与他独处的时候,从他身?上索取似的找证据,直到?从李勍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爱意,快要将自己淹没,他才心满意足。
不?仅如此,李勍还赶他回去上课:“快放学了,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和李煦一道出来。”
“哦……”林金潼回去坐下,仍是心不?在?焉,他很少会失落,这会儿却?有些。
差一刻酉时,放学了,林金潼与李煦一同出黄府。
“世子。”一个?丫鬟叫住李煦,林金潼一看,是黄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丫鬟看了眼林金潼,朝李煦道:“世子,我们姑娘在?亭子等您。”
“我这就来。”李煦转而?对金潼说:“表弟,你先出去等我会儿,我和黄姑娘说几句话就来。”
林金潼应了,很快在?门外找到?了自家马车,上车后一闭上帘子,便一头扎进李勍怀里,喊:“四叔……”
李勍将他接了满怀,架不?住少年撒娇,拨开他额前乱发,瞥见他耳朵泛红,一手又捏了上去,拇指摩挲着柔嫩的耳朵尖,嗓音微沉:“让你不?许和韩家兄弟来往,你怎么不?听呢?”
“元琅哥哥已经很久没来上过课了,”林金潼被桎梏在?他宽阔的怀抱中,仰头道,“我没和他来往,我听你话的。”
“韩元昭……罢了,韩元昭就先不?说了。”虽然李勍看不?惯,但韩元昭无足轻重。李勍定定注视他,黑眸沉入寒潭,道:“昨夜,你去镇北侯府做什么。”
林金潼:“……”
林金潼一下拧眉:“天痕哥哥又跟你说了啊?”
倒并?非天痕说的。
昨夜李勍等着天痕主?动说,但天痕什么也没告诉他。
但李勍怎会不?派人暗中看着林金潼。从他给宝蟾和清泉下蒙汗药,出府那一刻,李勍就知道了。
“若说你去找韩元琅私会,韩元琅在?都察院已经夜宿快五日了,根本不?在?侯府,他也没机会与你约定见面。”李勍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极低,“潼儿告诉四叔,是去干什么了?”
“我……”林金潼闭了闭眼睛,抿着唇,“我去找元昭玩的。”
“你不?是去找韩元昭的。”李勍叹息一声,“你是去杀人的是不?是?”
自从知道林金潼总是提起?的那位师父就是宦官林纵之后,李勍就知道林金潼来燕京做什么的了,又格外派人去暗中盯着他,保护他。
林金潼心头一跳,假装没听懂,也没说话,就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装鹌鹑。
心跳得?更快了,咚咚的动静,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杀谁?”李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过他的下巴,低头找到?他躲闪的眼睛,说,“韩肃?”
霎时,林金潼呼吸都静止了,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睫毛长长遮掩了情绪,半晌埋在?他肩头否认:“四叔,我就是去找元昭玩的。”
李勍手掌轻抚他的头发,声音柔和带宠溺之意:“韩肃是么?金潼,韩肃四叔会替你杀,你连武功都没有,半夜去爬镇北侯府的高墙?不?怕摔下来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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