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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金潼却?十?分冷淡,低下头?看着他,说:“你是谁?”
李勍险些色变,视线和动作同时凝固。
四周人见状都不?禁胆颤心惊。
李勍扫了一眼天痕,天痕替他解释:“林公子喝了那药汤后……好像就……”
“失忆了?”怎么会,李勍有些意外,仍然伸手要抱他,“金潼,你受伤了,四叔抱你。”
林金潼不?让,他自己一条腿能用,但有些困难,所以伸手拍了拍天痕的肩膀:“你来吧。”
“林公子,得罪了。”天痕面不?改色地将他抱下来了,杨献一时脸色十?分精彩。
李勍眉毛已经压下来了,眼神显出他心情不?快,扭头?嘱咐杨献:“让太医全都过来。”
作为依稀知道内容事?实的牡副将,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看了眼姿态卑微的皇帝陛下,也不?敢说。
林金潼被?送到了李勍的御帐,李勍第一件事?把天痕赶出去,随即摘下他头?顶狐帽,低头?仔仔细细地注视了一会儿金潼的脸,颀长的手指拨开他的额发,露出旧伤。
“这是怎么搞的?”李勍问。
“忘记了。”林金潼只能坐在御帐里为他布置得柔软床榻间,温暖而深陷的羊羔毛以及燃烧的炭火,都让整间帐篷变得舒适起来。
一看就是旧伤,上次太医竟然没说。
李勍看他陌生而冷淡的态度,心里存疑,然而没有揭穿他,看他头?发凌乱,就默不?作声地替他梳头?绑发。
林金潼闭上眼睛,心跳加快了,感?觉到头?上是他温柔的手指,他克制自己,表情维持得很好。
几个?太医鱼贯而入,看见陛下居然在给少年梳头?,一时心惊,纷纷低头?看着脚底铺着的地毯。
“金潼,先让太医给你把把脉。”李勍说。
林金潼对此算是顺从,他想喝几天药、治好病后就离开,不?在李勍身?边久待。
为此也一直保持沉默,太医一个?个?把脉后,又提出查看他的伤势,李勍替林金潼脱下身?上的皮毛袄子和战裙,然后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伤的那一块儿皮肤。
李勍看见他包扎的部位有些裂开,他心里登时一抽,他呼吸都停止了,眼神黑得可怕,朝向金潼:“为什么替韩元琅挡火铳?”
林金潼好像也不?疼似的,面无表情:“什么为什么?我不?替他挡替谁挡。”
“那是火铳,若是偏一些,你就……”李勍压制着火气?,看太医替他重新缝合了伤口,指着帐帘道:“出去,都出去。”
林金潼抬脸看了他一眼:“哦。”
他整理自己的衣服,试图起身?,李勍一手攥住林金潼的两只手:“没让你出去,我让太医出去。”
林金潼眼底不?起波澜:“我也想出去。”
李勍:“外面冷。”
林金潼说:“我不?怕冷。”
李勍:“你想透透气?么?等会儿抱你出去,现在不?许。”
太医怎么来的还怎么出去,出去后都面面相觑,皆看见对方眼里涣散的震惊。
“好生躺着,别乱动。”李勍安抚他两句,走出来问太医:“他为什么会失忆?”
“这个?、那个?……陛下……可能是火铳威力过甚,受惊,导致的……”太医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李勍问:“是否是药方有问题?”
太医们纷纷摇头?:“虽然未曾见过这药方,但应当不?会致使失忆,这味药草不?曾见过,兴许是这味药材药性的缘故。”
李勍:“找个?人来试药。”
随即转身?回了御帐,林金潼半倚靠在柔软的塌上,他打量这豪华帐篷,等李勍一进来,就收敛了目光,依旧冷然。
李勍接触到他的目光,心也在刺痛,但或许金潼失忆……是好事?。
可以重新开始。
他让人送了些吃的进来,端到了林金潼面前,无非是一些肉汤和米汤,弯腰说:“前线只有这些,过些时日,带你回燕京了,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李勍用勺子喂他,林金潼抿唇避开,抬手道:“我自己喝。”
他不?要李勍伺候,态度拒绝,李勍顺从,注视他的目光深邃而透着暖意:“那你喝慢一些,等你在塞北养好伤,四叔带你回家。”
林金潼不?理解地看向他:“我没有什么四叔,我只有一个?战死的叔叔。”
李勍表情自然,手指轻轻抚开他的额前碎发:“是,是我说错了,我不?是你四叔,金潼,我是你丈夫,我们拜堂成亲过,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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