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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霏倚在江边的石栏上,吹着风,享受难得的惬意。
就在这时,驰朝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杨雪霏侧眼看去,“张姨打电话来了,你赶紧接呀。”
驰朝没避着她,接起了电话。
杨雪霏就在他的身侧,足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张婉娴没有直奔主题,而是拐弯抹角绕了好几圈。
先是以他河清的那位表弟国庆就要结婚,为切入点。问他国庆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河清参加婚礼。
驰朝还没回答,张婉娴就说,问问雪霏有没有空,有空一块去玩。
显然,张婉娴并不知道,杨雪霏就在驰朝的身侧。
往年,不管喜事白事,驰朝都是以工作为由推拒。久而久之,张婉娴也不问了。今日倒是稀奇。
驰朝满脑子都是烦心事,压根无心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当张婉娴闲得没事做,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们没空。”
张婉娴抬高了音量,语气不满,“你都没问雪霏,你就说没空。”
驰朝说:“国庆肯定有工作安排,就算没有工作安排,人家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你不要给人家增加负担。”
张婉娴压根没想过,他们会同意,只将这作为抛砖引玉的手段。
她做作地艳羡道:“不去就不去嘛。我真羡慕你表姨,年纪轻轻就完成了任务。”
“什么任务?”
“督促儿女成家立业的任务啊!你说说你,都大龄男青年了,你表弟比你小5岁,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别到时候,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苦哈哈地当望妻石。”
杨雪霏在一旁听得一乐。
驰朝尴尬地捂住听筒,“在忙,挂了。”
张婉娴“诶”了声,飞快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雪霏求……”
这都哪跟哪啊,驰朝无奈。
电话挂了。
他不知杨雪霏听没听到,只觉得,这热风也太过不解人意了,吹得他越来越热。
杨雪霏没错过他通红的耳廓,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她仰脸看他,明知故问,“张姨刚刚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她让你跟我求什么?”
驰朝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强装镇定,“有吗?她有说吗?没听清。”
杨雪霏笑了笑,又道:“张姨怎么还叫我,去参加你们家里人的婚宴?好奇怪呀。小时候跟着你们去参加婚礼,总有人会问我是谁,张姨说是邻居的小孩,带过来玩,也没人说什么。如今,如果再跟着你们去参加婚礼,别人问起,也不知道,她准备怎么解释。”
还能怎么解释。
这个年纪,带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参加婚宴,只有一种可能。
驰朝不用想也知道,张婉娴一定会露出高深莫测、似是而非的表情,含笑收下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只可惜,她无法如愿了。
杨雪霏见驰朝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从医院出来之后,就有点奇怪?”
她马上改了口,“不对,应该是说,你今晚一直都很奇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驰朝对上她的眼,很快别开视线。
“没有。”
杨雪霏表现出怀疑,却没有刨根问底,反倒说:“我要走了。”
驰朝一愣,“去哪?什么时候?”
杨雪霏漫不经心道:“我们专家组在鼓城分局也待了快两个月了,差不多得换地方了。至于具体转到哪个分局,全凭自己的意思。”
驰朝知道他不该问,但他还是问了。
“全凭自愿?两个月前来鼓城分局,也是你的意思?”
月光洒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衬着她的小脸朦胧而缥缈。
他听见她说,“如果我说,是我的意思呢?”
杨雪霏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没有等到她以为的欣喜若狂,只看见他狼狈地移开眼。
树梢的枝叶动了又动,天边的星星眨了又眨,远处垂钓的大爷还在纠结,到底是就这么无功而返,而是再坚持一下。
杨雪霏灵光一闪,严肃道:“我妈是不是回来了?她找你了?”
她捕捉到驰朝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语气肯定道:“她真的找你了。她说什么了?”
想到什么,杨雪霏冷冷一笑,“让我猜一下,她是不是说,我是因为要和她对着干,才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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