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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王倩仪哽咽地道:“我爹爹被福王挂在宫邸前示众”原剑平听得老友死后还不得安宁,又痛心又愤怒,几欲晕倒。何延龄、梁力等急忙上前扶着。原剑平定了定神,仰天长叹道:“苍天啊,天底下为何有如此禽兽不如之人?”朱常鸿听得此言,也羞愧得无地自容。正在此时,一位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国字脸的年轻僧人进来,对乌龙双手合十道:“师父,弟子已准备好船送施主们过对岸了。”乌龙道:“那天正啊,就麻烦你和一众师兄弟送各位施主去。”
天正合十应道:“弟子领命。”乌龙背后天明、天空、天怨、天能便一起和天正送众侠出门。当时水势稍稍退了,五艘船便停在金山寺的山门外。众侠和奋威镖局一众镖师、趟子手分别上了五艘船上。天正想跟着朱常鸿上船,却被天明叫住:“天正,你还是给镖师们掌舵吧,殿下施主的船有师兄来掌舵。”天正欲言又止,然后无奈地点点头,去给镖局那艘船掌舵了。朱常鸿心中奇怪,但又不好意思追问。黄河河水出了名的急,但这次船居然行驶得平平稳稳。
朱常鸿夸赞道:“天明大师好技艺,敢问大师出家前是否水上人家。”天明道:“非也,黄河水流急只是因为先前河道窄故此水流急而已。目前黄河水已漫出河道,水势自然就不急了。”和天明一起上船的满脸横肉的胖和尚天怨笑着说道:“施主莫听他的,大师兄的俗家就是微山湖上的渔民。”天明道:“阿弥陀佛,自贫僧出家后便红尘断绝,再也和俗家无瓜葛了。”朱常鸿觉得,天明虽然的确是出家人,但此话说出来未免还是让人听着觉得无情,想起方才他不准天明上自己的船没可能与此也不无关系,但也不好问。
朱常鸿忍得住不问,但邓清忍不住,她便问天明:“天明大师啊,方才你师弟天正大师想要上我们一船,是不是有话想跟我们说?”天明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如果诸位想知道,下次请到少林寺来一聚吧。”众侠暗暗记住这话。很快,五艘船过了孟县地界,进入黄河对面的孟津县。孟津县灾情和孟县一样严重,但是灾民比孟县灾民好,因为孟津县地处邙山余脉,地势较高。但当时黄河河水已经泛滥成灾,已经和其在洛阳边上的支流伊河连通了。少林僧众驾船,半日时间,众侠便在洛阳郊外的伊河河畔上岸。
众侠上岸后,已是午后未时,朱常鸿回头对少林僧众说道:“某等明天把镖在福王宫邸交割后,又要劳烦众位搭载回程了。”天正从怀中掏出一只鸽子道:“这个好说,船仍旧在者伊河河畔拴着,施主等只要事成,放出鸽子,我们少林弟子一收到信鸽就赶回来等候。”朱常鸿接过鸽子,向少林众僧作个问讯以示感谢。王倩仪过来求朱常鸿道:“殿下哥哥,我想跟着各位进洛阳城,今晚远远地祭祀一下爹爹可以么?”朱常鸿没主意,看了郑翠翎一眼。郑翠翎看了看王倩仪凄苦的表情,又想到了她的遭遇,便点了点头。
众侠带上王倩仪,从北门进了洛阳城。众侠走在这洛阳城的主干道迎润大街上,只见这洛阳城虽然比不上顺天府的帝都气象,但也是车水马龙,市面繁华。朱常鸿见此情景叹气道:“就一堵城墙隔着,天堂和地狱,泾渭分明啊!”走着走着,众侠来到了一所豪华非凡的宫邸后门。这座宫邸坐北朝南后门也有护卫把守,故此众侠都猜到这便是福王宫邸。众侠正想绕到前门去的时候,突然王倩仪惊叫一声,手颤颤地指着王府后门前的一棵老槐树。
众侠听了吃了一惊,循着王倩仪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上,赫然吊着一具干枯的尸体!郑翠翎明白了,生怕王倩仪心神激动惹事,连忙点住了王倩仪的穴道,和韩冰二人一左一右扶拖着王倩仪。幸好来往百姓都知道,福王府后门这几天内挂着这具干尸,已经吓到了不少姑娘,也就不以为意。原剑平看见这具尸首,双眼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牙齿咬着嘴唇要到出血。何延龄、梁力上前扶着原剑平,低声道:“老镖头先忍着,等夏王殿下抓到了福王的罪证,自然能报仇雪恨。”原剑平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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