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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早饭,便熟门熟路地自个儿去了趟矿医院。
王大夫检查後笑着说:“陶叔,没事儿,就是有点皮下淤血,过几天自己就散了。连药都不用吃,回去拿热毛巾敷敷就好。”
陶冠泽却不放心,皱着眉:“真没事?不用开点活血化瘀的药?我这头还一阵阵发紧呢。”
他总觉得医生看得太潦草。
王大夫无奈,只好象征性地开了几贴活血膏药,叮嘱道:“主要还是休息,放宽心,陶叔,您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这点磕碰不算啥。”
陶冠泽这才勉强满意,拿着那几贴药走出了医院。
刚走到巷子口,就碰见了哼着小曲,拎着个奇怪球拍的宋尚德。
“哟,老陶!又去医院‘报到’了啊?”宋尚德打趣道。
陶冠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药袋:“让家里那愣头青二小子给撞了一下。你这又是去哪儿折腾?”
他打量着宋尚德手里的怪拍子。
“嘿嘿,不懂了吧?”宋尚德得意地挥舞了一下拍子,“去打匹克球,我不是有个表侄在远舟满月的时候从国外回来过嘛,他就是玩这个的,说在国外火着呢,我跟他学了点门道。”
他兴致勃勃:“我说老陶,你也别整天不是去医院就是在家打你那慢悠悠的太极了,跟我去试试这个?就在咱们活动室外边的空地上打两局,保准你活动开了筋骨,什麽头疼脑热都没了,比吃药强。”
陶冠泽一听这洋名字就皱紧了眉头,再看他那拍子,寒碜又古怪,连连摇头。
“匹克球?没听过。我每天早上打打八段锦丶练练太极就挺好,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养身养心。你这洋玩意儿,别再把我这老骨头折腾散架喽!”
说完,也不等宋尚德再劝,拎着他的药袋,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陶振突然想起姜禾之前提过给姐妹俩报少年宫的事,便问:“对了,你上回说打听少年宫学画画跳舞那事儿,有信儿没?”
姜禾正小心地把吹凉的软烂饭菜喂进陶乐迎嘴里,闻言回道:“嗯,去少年宫问过了。人家老师挺实在的。她说,像欣迎丶乐迎这样才两岁多点的娃娃,确实太小了。”
“画画班和那种听听声音丶拍拍鼓的音乐啓蒙班,老师建议至少等到三岁半以後。现在去,主要也就是玩,玩玩颜料,听听响儿,跟咱在家带她们玩差不多,算不上正经学东西。”
“跳舞班就更别提了。”姜禾摇摇头,“人家明确说了,起码得四岁半丶五岁左右的孩子。骨头长开点,能听懂老师的话,手脚能协调动作才行。现在送去,纯粹是难为孩子,也难为老师,白花钱。”
“不过,”姜禾话锋一转,带着点小兴奋,“老师虽然说不建议现在报班,但给了不少实在的好点子呢!”
“她说,在家多给孩子放放歌,儿歌啊,节奏欢快的曲子都行。”姜禾眼睛亮亮的,“带着她们跟着音乐拍拍手丶跺跺小脚丫丶扭扭小屁股,这就是顶好的音乐啓蒙了!孩子高兴,自然就喜欢。”
接着,她看向婆陈逸凝:“妈,画画这块儿可就真得靠你了。上次你带她们玩颜料,俩丫头可高兴了。老师也说了,这年纪的孩子,就让他们随便涂,随便抹,用手印丶脚印都行。关键是让她们玩得开心,千万别管她们画得像不像丶好不好。您有空就多带她们玩玩。”
陈逸凝听得连连点头:“成!她们爱怎麽涂就怎麽涂,我陪着,保证不拦着。正好我这新颜料多着呢!”
得了专业老师的肯定,又有了新工具,老太太感觉腰杆都硬了。
日子就在孩子们的咿咿呀呀和满屋子的笑闹声中滑过。
陈逸凝得了空就铺开纸创作,新颜料用得顺手,心里那个开画展的小火苗时不时窜一下,又被孙女们的呼唤按下去。
转眼到了九五年初秋,被全家“放养”了两年的陶欣迎和陶乐迎,精力旺盛得像上了发条的小马达,翻箱倒柜丶追逐打闹,常常闹得陈逸凝刚拿起画笔就得放下,对着画了一半的作品叹气。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陶乐迎身上。
陶欣迎性子沉稳,是能安安静静地自个儿玩的,但耐不住陶乐迎是个闲不住又爱招惹人的主儿,很是知道如何挑战姐姐的忍耐极限。
陶振和姜禾下班回来也常常累得够呛。
眼瞅着家里快招架不住这两颗“小炸弹”,两口子一合计,又特意去问了问矿务局幼儿园小班的赵老师。
赵老师见过几次这对机灵的双胞胎,说孩子口齿清楚,能听懂指令,虽然是九二年下半年生的,按理到九六那届才符合正规年龄,但可以提前送来试试看。
就这样,在那个普普通通的初秋清晨,还没到规定入园年龄的陶家姐妹,被“战略性”地送进了矿务局幼儿园小班。
同样被送去的还有宋远舟丶楼璟煜和毛蛋儿三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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