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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陶振高高竖起两个大拇指,笑得满脸骄傲;姜禾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陶欣迎鼓掌鼓得手心通红;陶冠泽丶陈逸凝和陶忠都在用力地挥手。
宋尚德更是激动地连连对周围的人说:“哎,我是冠军的啓蒙教练。”
于是,陶家堂屋的那面墙上,陶欣迎奥数一等奖奖状的旁边,又多了陶乐迎匹克球比赛冠军的奖状。
一文一武,交相辉映,成为陶家最引以为傲的风景。
夜深了,陶乐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毫无睡意。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回味着今天的每一个球,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匹克球的撞击声和观衆的欢呼。
特别是最後那记决定胜负的扣杀,那种全力以赴後获得成功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陶乐迎在床上左翻翻,右滚滚,就这样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去了学校,她更是大讲特讲自己比赛时的“高光时刻”,一直讲到声音沙哑,放学回家後就嚷嚷嗓子疼。
然而,这份胜利中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月後的期末考试结束後,家长会如期而至。
陶振坐在陶乐迎的座位上,看着女儿成绩单上数学那一栏的六十分,皱起了眉头。
又听老师跟他告状,陶乐迎在课堂上不听讲,而是大肆吹嘘自己的获奖经历,立刻怒火中烧。
天色昏暗,陶家堂屋里,陶振抖动着手中的数学试卷,额上青筋暴起:“六十分!陶乐迎,打了个比赛,你就飘了是吧?”
陶乐迎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我错了......”
陶振还要再念,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姜禾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隔壁的楼璟煜,他脸上挂满泪痕,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光着脚丫,冻得浑身发抖。
“出什麽事了?”姜禾惊叫一声,连忙把孩子拉进屋里。
陶振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找了双棉拖鞋,塞到孩子脚下,又拿来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他:“快穿上,别冻着了。你爸妈呢?”
“爸爸丶妈妈在吵架,摔东西......”楼璟煜哽咽着说,“我偷偷跑出来的......”
陶振和姜禾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阿振,你快去看看。”姜禾道。
陶振点点头,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刚开门,正好撞见对面的宋玉和单言夫妇也闻声出来查看。
三人急忙赶往楼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物品摔碎的声音。
“楼诚!你还有完没完!”王兰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怎麽了?不就是喝点酒吗?快过年了,应酬多,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楼诚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衆邻居们赶紧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
楼家堂屋里一片狼藉,茶杯碎片散落一地,椅子也是东倒西歪。
王兰红着眼睛站在堂屋中央,楼诚领带扯得歪歪斜斜,满身酒气,嘴里还嘟囔着什麽。
“怎麽回事啊这是?”单言率先开口,一边示意宋玉帮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王兰抹着眼泪说道:“昨晚都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哄璟煜睡下後,实在担心,就沿着他下班的路去找,结果......”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结果发现他在路边歪着睡着了。大冬天的,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他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王兰越说越激动:“我费劲把他拖回来,照顾他一晚上没合眼。今天他上班时,我跟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喝酒了,他倒好,早上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回来还是喝得醉醺醺的,不但不认错,还嫌我啰嗦,说着说着就跟我吵起来了......”
听到这里,楼诚摇摇晃晃地指着王兰:“你丶你就知道说我!我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吗?我刚转到销售部,那不得陪客户喝酒吗?我是为了什麽?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让你们过得好点吗?”
“挣钱?你要是冻死了,挣再多钱有什麽用?”王兰哭喊着,“你知道我找到你时,你是什麽样吗?”
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本来是夫妻俩互相关心的事,也不知道怎麽就演变成了一场互相伤害的指责。
就在这时,姜禾牵着已经穿得厚厚实实,脚上也套着暖和棉拖鞋的楼璟煜走了进来。
孩子一进门,就看到妈妈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立刻挣脱姜禾的手,扑进王兰怀里,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不要哭......”
楼诚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妻儿,一种混合着羞愧丶懊恼丶心疼丶烦躁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让他几乎无法面对。
这情绪太过汹涌和复杂,以至于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糟糕的宣泄方式,将矛头对准了最弱小的儿子。
他提高嗓门,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心虚:“哭什麽哭?楼璟煜你都几岁了还动不动就哭?像什麽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楼璟煜猛地一哆嗦,小脸煞白,往王兰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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