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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哪还有不明白的,磨了磨后槽牙,恨恨骂他,“败家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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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擂的第九天,仍以大周失败而告终。
然而,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南边沿海水师传来急报,南夷国忽然发难,两边已经小范围的开战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中大臣都说,定是匈奴对大周不利的消息传了出去,导致周边小国蠢蠢欲动,都有了分一杯羹的念头。
许多人站出来指责,姬后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好在高宗被姬后安抚住,吴美人伺候着,以养病为名,两耳不闻窗外事。
**
到了第十日这天,姬后再次亲临现场,谢孝儒等一干大臣,尽皆到场,不过与前几日不同的是,女眷都被家里叮嘱过,不许出门。
今日的气氛仿佛是陡然间沉重了起来。
谢孝儒站在姬后身边,仍有些些不确定,轻声问:“娘娘,真要如此吗?”
姬后目光坚定,不言不动,只紧紧盯着下方的也和部使团。
谢孝儒极轻的叹了口气,“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姬后说:“孔夫子也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放心吧,这不讲道义的坏名声我来背负,与你无关。也和部敢逼上门来强娶我们的公主,强要我们的土地,我为什么就不能将他们的王子扣为人质。杀他几个勇士又如何!”
谢孝儒担心的是,大周失了诚信,将来无法在各国间立足。姬后只觉得他想的多,如今国家生死存亡之际,还考虑这些外在的名声负累,也只有他们这些读书人才如此天真。
也和部人被连续九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没察觉出异样,他们叫嚣着,为他们的勇士摇旗呐喊。
谢灵空也在人群中,换了装束,袖中暗藏武器。在今日之前,他竟不知大伯有这样的打算,他暗怪自己前些日子还在背后议论大伯等朝中肱骨大臣年岁越大越失了骨气。
场中仍在激烈的比试着,大概是试探到了大周的无底线,觉得自己做的再过分也无人敢拦。又或许是最后一日,叫这帮野蛮人失了理智。
哈巴哈尔兄弟主动要求以二挑十,拳头出的又快又狠。
很快,惨叫声,哀嚎声,鲜血洒了满场。
按照惯例,侍卫站出来想护送伤者离场,二人却理都不理,打得更凶残了。
谢灵空握紧了手中匕首,眼中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只等一声令下。
忽然一枚石子砸在了哈巴的眼角。
张九郎站在外围的栏杆上,一只手扶着,一只手指着二人,破口大骂:“匈奴狗!给老子滚出大周国!”
第47章白驰归来
朝晖楼上的谢孝儒看到张九郎,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张家的小崽子怎么偷跑出来了!一转头看到朝晖楼另一侧的张鼎,果见他大惊失色,头顶的帽子都快被他抖下来了。
楼上的人在喊,楼下更是吵得天翻地覆,各样杂乱的声音,谁都听不清谁的话。朝廷命官的妻子女儿都被勒令不许出家门,只因大长公主突然发了脾气,说京中贵女实不像样!专爱往男人堆里钻!
她是京中淑女的道德典范,她这么说话,众人只当她又和姬后杠上了,不敢再去凑这热闹。因此也没人怀疑什么。
可平民百姓却没那么多管束,喜欢看热闹的都来了。因是最后一日,虽觉无望,人却比第一日来的还要多。
谢灵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费劲的穿梭在人群中,往张九郎那处挪,只希望将他尽快带离这是非之地。只是人挤人都快挤成油渣了,真真有种举步维艰之感。
哈巴被砸了眼角,猛得转过头,山高的身体,一个拳头比常人的头还大。他走了过去,步子迈的沉重,震得擂台都跟着震颤。
擂台四周建了护栏,有侍卫把守,张九郎将自己挂在护栏上挑衅的比小拇指。之前离家出走差点死外头只叫他长了不要随便离家的记性。其他的臭毛病是半点没改。依旧无法无天没个怕性。
铃兰抓着他的一条胳膊,想将他拽回来,骂他,“你发什么疯!”
张九郎自以为在大周的土地上,没人敢伤他。这围栏边上守着的侍卫是摆设不成?
“有什么好怕的!”他回了个头,不屑一顾。话音未落,只听几声重物落地之声,原来是上前格挡的侍卫被哈巴一拳一个全打飞了出去,撞在栏杆上,引来阵阵惊呼。
也和部的其中一位使臣正要出声呵斥,却被那位容貌过分俊美的年轻人抬手阻止。他隐隐的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又眼神示意他们看向陪坐的礼部官员,以及朝晖楼上的皇亲国戚。
哈巴像头没栓狗链的猛兽,一个猛蹬跳上栏杆旁的看台。
顿时惊呼声,尖叫声,响彻天际。
人群推搡,引动人流踩踏。栏杆崩裂,张九郎顺着栏杆就掉了下去,铃兰惊呼一声,没放开他,跟着一起栽了下去。
姬后抬手。
张鼎受不住吓,直接晕了过去。
弓箭手从城门楼的各处显出身形,搭弓射箭,蓄势待发。隐藏在百姓中的高手,纷纷从暗处拿出自己的武器,握在手中,表情肃穆。
也和部的俊美年轻人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异样,手执弯刀倾身去扑不远处的礼部尚书,被扮作宫人的侍卫挡在身后,纷纷举刀对峙。礼部尚书不知发生了什么,哆哆嗦嗦的解释:“误会,误会一场!”
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却也是一场不计平民百姓生死,以他们的性命做掩护的杀伐决断。
碎裂的栏杆,飞扬的尘土,尖叫的人群。哈巴高高扬起,又猛得捶下去的拳头。铃兰压在九郎身上,二人一起扭过头,看向迎面而来的重拳,眼神惊恐。谢灵空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抬起一只手,骨节紧绷,脑中一片空白。有人不忍遮了眼,捂了嘴。
一切,仿佛在一瞬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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