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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坠入无边黑暗的刹那,苏庆依却猛地松了手。
她要的从不是死,而是一寸寸凌迟他的皮肉,碾碎他的骨头,让他在绝望里哭着求饶,看着这张勾人的脸一点点失去光彩,最后变成连狗都嫌的破烂,变成比污泥还不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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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冰冷浑浊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肺部,引得他在椅上撕心裂肺地咳嗽干呕,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而苏庆依已好整以暇地拾起炭火中那根烧得通红的钢针,针尖泛着妖异的红光,还冒着丝丝青烟,映得她眼底的疯狂愈清晰。
她的眼底翻涌着近乎虔诚的疯狂,缓步走回,对准了贺景春那根已诡异弯折的手腕,似要将其彻底钉穿,永绝后患。
那针尖却稳稳地停在贺景春手前寸许,却稳稳地停住了,并未立刻刺下,她似乎改变了主意,比起废了他的手,更想先从精神上将他彻底碾碎,才更解恨。
她俯下身轻声细语,丝垂落在贺景春颈间,带着金饰的凉意,气息如同情人般呵在他耳边呢喃。
而那双妩媚的凤目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眼底是一片荒芜死寂、寸草不生的浓烈恨意,正死死锁住贺景春因剧痛而涣散的眼眸:
“贺景春,告诉本县主……”
她的声音柔滑阴冷,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寂静的地牢中丝丝作响,又带着一种黏腻的、探究的恶意:
“你对怀巷……我的怀巷,究竟抱着何种龌龊心思?是攀龙附凤的狂喜?还是惧怕他王爷的权势,不得不曲意逢迎,摇尾乞怜?又或者是……像那些下贱胚子一样,看中了他能给你的荣华富贵?”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密室中炸响,震得墙上的火把都晃了晃,她根本不要回答,甚至不愿听他吐出一个字。
贺景春的声音连同呼吸,都让她觉得是对朱成康的亵渎,说什么都是对她的挑衅。
苏庆依眼神一狠,用尽全身力气又是反手一掌,狠狠扇在贺景春苍白的脸颊上,戒指棱角狠狠刮过贺景春苍白的脸颊,瞬间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像在白纸上划开的红口子。
贺景春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带着股浓浓的铁锈味。
他刚要喘息,苏庆依已猛地直起身,像是被自己的话语激怒,扬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力道大得让他脖颈都泛起红印,耳中嗡嗡轰鸣,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叫:
“他居然对你笑!!!”
苏庆依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华贵的织金袄子随着动作绷紧,金线绣的牡丹仿佛要挣破衣料,露出底下狰狞的皮肉。
她的眼中翻涌着滔天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声音都在抖:
“在宫宴上,他隔着那么多人,居然对着你这个方向笑了!他居然对着你这等下贱玩意笑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他的青眼?!”
贺景春闷哼一声,身体因这重击与腕间旧伤猛地绷紧,骨头碎裂的剧痛再次袭来,像是有把钝刀在反复切割。
他死死咬住已然破损的下唇,将后续的痛呼硬生生咽回去,只从鼻腔里挤出一丝压抑的喘息。
即便此刻沦为阶下囚,他也不愿在这疯女人面前露半分怯态,额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滚落,浸湿了梢,黏在脸颊上。
“呵……硬骨头?”
庆依看着他强忍的模样,眼中戾气更盛,嘴角却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她不再多言,手中钢针猛地刺入他右手食指的指甲缝。
那里嫩肉最是敏感,烧红的针尖入肉,瞬间传来皮肉灼烧的“滋滋”声。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终是破喉而出,贺景春的身子不受控地剧烈痉挛,缚住他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留下一道道青紫血痕,宛若蛇缠枯木。
他的手指本能地蜷缩,却被苏庆依死死扣在原地,指甲盖下瞬间渗满鲜血,红得黑。
苏庆依却似闻仙乐,脸上漾开一抹甜净如稚童、偏又扭曲如鬼魅的笑意,指尖还轻轻转动着钢针,让针尖在甲缝里反复搅动,享受着那皮肉被撕裂的触感:
“这才第一根,王妃就叫得这般动听,真是……”
她似品茗般咂了咂唇,纤指又取过一根钢针在火把下转了转,动作竟带着闺阁女子拈花弄蕊的诡异优雅:
“十指连心,咱们不急,慢慢来。咱们一根一根的,把你这双敢碰他的手扎成烂筛子。”
一根,又一根。
钢针顺着他十指的甲缝,缓缓解入,精准得不差分毫。
每一下都伴着皮肉与骨膜被剥离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的密室中,竟比金石相击更令人毛骨悚然。
当第五根钢针深深钉入中指时,贺景春已经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不堪的、野兽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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