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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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2页）

在第一时间，卡洛斯就低着头躬身退到了墙边。

原本说着话的格蕾丝和菲利克斯，也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走廊上，鞋跟敲击着大理石的声音清晰可闻。

两人来到了卡洛斯的身边。

属于格蕾丝的礼裙飘然而过，而菲利克斯的皮鞋，却在卡洛斯身前停下了。

在卡洛斯擡头前，格蕾丝有些警告意味地叫了一声：“菲利克斯。”

但菲利克斯没动，他灼热的视线，几乎要烫伤卡洛斯的皮肤。

格蕾丝走了回来，因为她的插入，菲利克斯不得不後退了几步。

视线被遮了，属于格蕾丝的香水味，在卡洛斯身前飘荡着。他不着痕迹地擡头，格蕾丝并不高大的身体，无法遮掩她正在长身体的儿子。卡洛斯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低下了头——菲利克斯看向格蕾丝的眼神满是质问，相信格蕾丝的眼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终于，格蕾丝转过了身，温柔的语气在走廊里响起：“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卡洛斯，上帝保佑你身体健康。”

卡洛斯擡起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恭敬：“感谢您，夫人，也愿上帝保佑您。”

格蕾丝笑了起来，她有着一张美丽柔弱的脸，她的微笑，能让许多铁石心肠的绅士变得温和：“奥斯丁最近还好吗？”

“托您的福。”

“但是……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心事。”格蕾丝说，“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麽？”

卡洛斯摇摇头：“并没有，夫人。奥斯丁大人和之前没什麽有不同。”

菲利克斯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是格蕾丝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个少年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

格蕾丝回过头来，笑着说：“我很高兴奥斯丁能拥有你这样忠诚的仆人，卡洛斯。”

“我的荣幸，夫人。”卡洛斯说。

格蕾丝点点头，结束了这场谈话。她最後用眼神示意菲利克斯跟上自己的步伐，态度强硬。

两道身影远去了。

卡洛斯看着他们，却觉得自己必须还要做些什麽。他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打开了仆人的专属通道。

和所有贵族的住宅和城堡一样，梅菲斯特庄园内部有着许多只属于仆人的通道。为了随时随地服侍主人，同时又保证仆人不会出现在主人和宾客面前导致不体面，这些通道四通八达，同时极为隐蔽。

曾有许多学者做过调查，他们惊讶地发现，几乎没有一个贵族能清楚地说出庄园里的所有设施和安排，尤其是有关仆人的。贵族们知道会客室在哪里，更衣室在哪里，祈祷室在哪里，而楼下的仆人餐厅，有些主人一辈子都不会去一次。至于仆人的厨房丶宿舍，对他们而言更是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更何况仆人专用的通道呢？

贵族的体面和骄傲让他们对仆人的一切漠不关心，而这，也带给了卡洛斯便利。他不会傻乎乎地近距离跟踪格蕾丝母子——那太容易暴露了，但他可以沿着仆人通道，找寻一个合适的角度，一个合适的机会。

或许上帝真的保佑了卡洛斯，他本以为格蕾丝母子会找寻一个无人的房间，密谋交谈。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着急的菲利克斯根本来不及走到房间里，就与格蕾丝展开了争论。

哪怕走廊的两端空无一人，这依旧激起了格蕾丝的愤怒：“我的孩子，你的礼仪呢？你的理智呢？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让你连贵族的体面都抛弃了吗？”

“别和我说什麽体面，妈妈，”菲利克斯激动地说，“我的体面？我靠什麽获得体面？梅菲斯特庄园的第二继承人吗？有奥斯丁拦在我面前，我有什麽资格谈荣誉和体面？”

“你太着急了，菲利克斯。”格蕾丝生气地说，“你为什麽不学学奥……不学学你的父亲，他比你沉稳，比你冷静。如果遇到你这样的麻烦，他绝不会自乱阵脚。”

“那是因为他是霍顿公爵，妈妈，”菲利克斯嘲讽地说，“而我，不幸的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机会，但是，您却要阻拦我！”

“够了，我没有要阻拦你。”格蕾丝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麽？如果不是现在，难道要等奥斯丁死去吗？”菲利克斯生气地说，“还是说，您认为他是个鸡|奸|者就足够让您宽慰了？只要到时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我的儿子就能继承爵位？”

格蕾丝没有说话。

菲利克斯生气极了，格蕾丝的态度，不正说明他说中了吗？“那如果，他结婚了呢？生下孩子了呢？您难道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一定会和那个该死的男人厮守一生吧？”

“菲利克斯！”格蕾丝生气极了，“注意你的言辞。”

“我够注意的了，妈妈！”菲利克斯说，“我只是希望您不要阻挠我。尤其是在成为霍顿公爵这条路上，我希望您能理智一些。希望奥斯丁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儿子，这样虚无缥缈的祈祷太可笑了。现在，那个叫卡洛斯的男人就在这里，他，就是我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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