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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贾世仁他们那屋里出?来之后?,应天棋有些低落。
他昨夜原本就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又听?了这么多糟烂事,心情便更差些。
客栈里如今除了案件相关人员和大理寺分派在各处的守卫,就没有其他人了。应天棋行在客栈空处,隨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抬手摆摆:
“谁也好?,去幫我找点東西吃,要甜的,吃了心情好?。”
“陛下不好?了?”方南巳抬眸观察着?应天棋的神色。
“啧,你就不能说得吉利点?什么叫‘陛下不好?了’?加上‘心情’俩字又能怎样?唉……听?了这么个破故事,坏的坏死惨的惨死,谁能好??好?在这鄭秉星也算得了应有的懲罰,死得实在不算冤。”
应天棋共情能力一向?很强,平时看个社会新闻心里都会难受一下,更别说现在听?旁人亲口描述的、曾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的事,心里更是堵着?一口气出?不去。
可方南巳显然没能理解应天棋这情绪从何来。
于他而言,今日这一遭,与?坐在茶楼听?书看戏并?无不同:
“此事中任何一人都与?陛下无关,何故如此?”
应天棋早看出?方南巳是这么个冷血性子,也早知他会有此一问。
人和人本就是不同的,他没指望方南巳能理解自己的难受,就也没致力于和方南巳费劲吧啦地讲道理,只隨口道:
“是与?我无关,但我这人就好?樂他人之乐,痛他人之痛。放心,若有一天我从旁人那里听?到的故事主角变成你,我也会为方大将军痛哭一场难受几日的。”
“可,鄭秉星只是杀了一个乐女而已。乐女是賤民,命还?不如陛下御花园里一颗矮子松值钱,”
方南巳语调无甚波澜,未携一丝情绪,只在应天棋看不见的角度,抬眸观察着?他的反应,似乎不打?算放过他眉眼间任意一点微小的情绪波动:
“陛下仁心至此,肯为低賤乐女伤感?也不覺得当朝国师亲弟去为贱籍女子偿命,实在不值?”
“哎别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应天棋想也没想就驳了他的话,好?像他说的这些话不是深思熟虑后?的革故鼎新,而是他本就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些,故而开口时才会如此理所当然、云淡风轻:
“什么贱不贱贵不贵的,都是人,都是命。人生?来就不应该被分三六九等,人命也不该被金钱衡量定价,杀了人,就要偿。”
说着?,他又转身嘱咐一句快要出?门的白小卓:
“点心最好?是桃花味的。”
方南巳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
之后?,他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挪开视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小卓得了应天棋的吩咐,立馬出?去了,不消片刻端了盘桃花糕回来。
彼时应天棋已经?横在椅子上打?盹了,听?见声音,才找回神智,伸手要了塊糕。
横竖这不是在家里,就算他在床上躺展了吃東西也没人敢念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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