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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几号?”
“你穿的外套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昨天吃了什么?”
“草地是什么颜色?”
“鱼生活在哪里?”
“记住我接下来说出的句子,并进行重复。”
在强光照射的恶劣条件下,他还被要求回答各种常识性问题、或是复述长难语句——甚至在回答或复述的过程中,还有概率会被心理医师粗暴地打断,提出更刁难的要求。
观察室内,独自站着的金发少年逐一照做,即使被广播里的声音刻意斥责,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抗拒或被激怒的情绪与肢体动作。
在“听话”的程度上,他确实是令人相当满意的,令高先生也变得好奇。
“亚琼,”
他亲昵称呼着黑发少年的代号,将目光分给身侧的对方一些。
“在他被带到巴黎之前,一直由你来负责监管他的。你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这么听话?”
被称呼为【亚琼】的黑发少年默然片刻,微微摇头。
“我只是教了他一些常识。他之前要么被【牧神】强制沉睡,要么被【牧神】使用命令公式操纵,没有任何接触外界的机会。”
——这些话半真半假,但已足够瞒过他的上司。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在获得这份工作的同时,也收到了一本古怪的手札。
那时的他为了能让祖国自这场世界大战里获得胜利,刚从监狱里假死脱身,舍弃了过往一切,受邀加入政府官方情报机构——特殊战力总局,简称dgss。
而那本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札,却记载了尚未发生的一个故事。
他会在救出【黑之十二号】后,将自己的本名【保罗·魏尔伦】送给他作为代号,又将自己的代号改为他的原型的名字,【阿兰蒂尔·兰波】。
之后,他们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搭档,直到四年后的一次任务,他遭到了来自对方的背叛。
即使这样,失去记忆、流落异国的他也没有报复,而是在对方将死之时,耗尽最后一丝异能救了他性命。
——他始终不相信那本手札上的故事,直至他接到剿灭【五月革命】这个反政府势力的任务,又救出了与手札描述中别无二致的【黑之十二号】。
这一切是发生得如此荒谬,他很确定自己的异能效果并不包括预知未来,而那个故事只向他展示了人生的前二十七年。
他会死在十二年后。
罪魁祸首则是被他救出的这位“人造神明”。
坐在那栋昏暗又冰冷的廉价旅店内,本名为【保罗·魏尔伦】、如今代号【亚琼】的黑发少年,凝视着沉睡的【黑之十二号】许久……许久。
他隶属于dgss作战部,隔壁的情报部人员负责打探情报并转交给他,并未参与这场危险性极高的战斗。
再加上,虽然【黑之十二号】是【牧神】的得意作品,但本身依旧是人类,脖颈仍旧脆弱与普通生物无异,乃至不需要多少技巧的发力,就能让他死于窒息。
如此一来,他那不知真假的死亡阴霾,便可提前散去。
向上层提交报告时,稍微编些谎言就足够了,没有目击者能反驳他得出的虚假结论。
要动手吗。
他垂眼望着仍旧沉睡着的人工实验体,脑中在权衡利弊。
手札中所记载的,与对方在相处中萌生的“搭档”、“亲友”之类的深刻感情,彼时的他没能体会到分毫。
但遭到背叛后重伤失忆、流落他乡,成为一个岛国黑丨手党的底层打手,又在最终迎来悲惨早逝的结局,他已在阅读中知晓得一清二楚。
并由衷感到无法理解。
将每一分危险提前扼杀在摇篮里,才符合他的作风。
他的身份是间谍、是特工、是战士,唯独不是心软又无私的奉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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