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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雪松味的信息素喷薄而出,傅声却浑身一震,低喘着瘫软在裴野怀里,后者吓坏了,赶忙把人拥住:
“你别乱来,这么刺激腺体,一会儿病又该犯了!”
傅声喘息着,信息素强行排放让他的身子一阵酥麻,伏在裴野怀中半晌才轻轻说道:
“我有失调症,做不到让信息素收放自如……今天看在救了二哥一命的份儿上,我就当,替二哥答谢你。”
他抬不起头,却感觉到握着自己腰的手倏地一紧。
“二哥的人情用不着你替他还,”裴野嘴唇小幅一动,急得咬字都模糊起来,“我救二哥本来也不图回报,二哥他也是因为这个才认定我不是在骗他!声哥你呢?”
傅声的喘息一顿,清冷凛冽的雪松香味骤然浓重了几分。
裴野的手扳住傅声单薄的肩胛骨:“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么无药可救么?”
他问着问着,语气里流露出情难自抑的难过,“声哥,原谅我哪怕一点点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辜负声哥了,一辈子这么短,我喜欢的人宠着都来不及……声哥,小声!”
裴野眼看着怀里的人忽然垂下头,扒开自己扳着他肩膀的手就要撑起身子,顿时慌不择路地要拉他的手,可同样的伎俩不会奏效第二遍。傅声飞快地爬起来,背对着他,侧坐在床边。
青年微驼着背,肩线上下起伏着,仿佛刚结束剧烈运动一般大口喘着气。
回过神时,裴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早已喘得厉害。满屋信息素纠缠,傅声的头发都被他刚刚的动作揉乱了,颈后腺体肿起一大块,看着狼狈不堪。
他往后挪了挪,靠着床头也坐起来一点,胸口怦怦直跳。
傅声仍然坐着没动,只是抬起左手覆住颈后。裴野定了定神,极力压下失态的情绪:
“刚刚难受了吧。”
傅声沉吟几秒,声线还有点儿抖:“是你刚才说,受过伤又是单身的alpha和omega互相之间……是难免的。”
他们都太稚嫩了,试探和尖刺真假掺半,唯有在信息素失控的泄露中真情才瞒也瞒不住,每次裴野想进一步,傅声都拿生理上的反应推脱。
他盯着傅声许久,张了张唇,眸中光芒闪烁,似乎酝酿起一阵疾风骤雨,最终只是渐渐驱了眼底的阴霾,强忍着浓烈的欲望哑声道:“以后别这么伤害自己,为了——为了谁都不行。”
傅声眼睫颤了颤,想嗯一声,嗓子却紧得发不出一点动静来。他背对着裴野垂下眼帘,站起来时仍有点不稳。
“明天会有很多人找上来向你讨说法的。”傅声轻轻说,“早点休息,退了烧才能应对你的同党。”
裴野收回目光,阖上眼帘。
“晚安。”他执意说道。
和想象中一样,回答他的只有门扉轻轻合上的声音。
窗外的满月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云层后面去了。裴野合着眼,嘴角苦涩地扯了扯,没受伤的那只手扯过被单草草盖在身上,感受着自己乱了的气息重新归于平静。
月色不见,只有心中的月光能温暖他。
心里的月亮蒙尘了,他要做的便是揽月入怀,为明月常拂尘埃。
第70章
翌日。
裴初砰地推开病房门,眼神犀利地扫过去,定格在床上。
他看着靠坐在床上的裴野,眼底却毫无惊讶:“什么时候住院的。”
病床上的人还没说话,角落的沙发上一个人率先起身:“昨天特警局行动的过程中,小裴他不慎受伤了。我叮嘱过他好多遍,不要冲在最前头,这傻小子偏不听!”
裴初的眼睛这才慢慢转过来,落在长吁短叹的卫宏图脸上,唇角一勾,权作打过招呼,继而再次看向裴野:“回答我,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床上的年轻人疼得咧了咧嘴,虚弱地回道: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了军部的人,当时不夜城里乱了套,保安也冲出来不少,他们可能一时着急,就开枪了……我怕留在那里会生事,就开车来到医院,到了停车场实在撑不住,后头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昨晚最后的监控显示,裴野的车确实消失在医院附近。裴初冷笑:
“胳膊都快废了,还能开车?在车里昏了一夜,血都没流干,你真是命大。”
裴野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哥,一旁卫宏图笑着打起哈哈来:
“参谋长,孩子还小,也怪我教得不够仔细,你就别苛责他了。”
裴初深望了弟弟一眼:“他可不小,心思野着呢。”
裴野哼哼着,捂紧吊着的伤臂不敢回嘴。裴初冷哼一声,转头再次看向卫宏图,抬手示意跟着的人退下,关上病房的门。
“卫局长,”裴初缓缓说道,“看在平日我叫您一声大哥的份儿上,您能告诉我,昨天我们主席派去的人是怎么不明不白死在不夜城的吗?”
“哟,还有这种事!”卫宏图惊讶,“这可太不像话了,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不夜城的老板叫过来审问!不过话说回来,裴参谋长,这也实在太巧了,昨天我们部里的秘密行动,正好和你们这儿撞到一块了不是。”
裴初:“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敢问一句卫大哥,昨天你们执行的是什么秘密行动,能不能透露一二?”
卫宏图嗐了一嗓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外人!就是被通缉的那批特警,传闻有的正好埋伏在不夜城,昨天一去扑了个空!分署那群饭桶,情报都搞错了,昨天晚上一个电话把我吵醒,气得我啊,给他们好一顿臭骂。”
裴初拉长了音:“搞错了,意思就是——不夜城没有窝藏通缉犯?”
“他们哪儿敢啊!搞点灰色营收就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要是真藏着通缉犯,这买卖还要不要了?”
裴初不置可否,眼珠动了动,最后一次看向裴野没有血色的脸。
“裴野,”他咬字很轻,却字字清晰可闻,“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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