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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蹦蹦哒哒地奔上三楼自己的寝室拿来画板,放在傅希房间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反正也没事干,傅希好得差不多了,她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便开始筹备自己的漫画。
她习惯把这儿一些有特征性的景物和建筑画下来,然后用铅笔在旁边写下标注和细节。
这些草稿素描可以回去后拿来当漫画的背景。
扶桑正画得起劲,身后霍然走来一道高挑的身影,男人拎着个馒头在吃,清俊的眼微微眯着,一眨不眨地盯着扶桑画画。
小姑娘的头垂得低低的,露出白白的一截后颈,抓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粉,另一只手却黑黑的一片一片像是污垢一样的东西分布在她的五指上。
画一会儿,她便用没抓笔的那只手轻轻抹一下落了阴影的地方,晕出淡淡的一片,显得整幅画都立体了起来。
他蹲在她的身侧,没事干,想找存在感似的轻嗤了声,问:"你怎么还会这个?"
"我当然会这个,这个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扶桑面对男人的提问,分了下心,但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画上,自然也没有听到男人为了引起她注意刻意的讥讽。
傅希皱眉,不确定的问:"吃饭的家伙?你是画家?"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隔了半响,扶桑处理完一个细节,后知后觉地回答他。
"那是什么?"
"漫画家呀。"扶桑终于画完了一处景,这才认真地说,"怎么,你没听说过吗?"
"听倒是听说过,但没遇到过做这行的。"
"你天天在军营,能遇到的除了军人和犯罪分子还有什么啊?"
傅希搬了张椅子过来,和她坐在一块儿:"怎么突然想到学画画,做漫画家?"
扶桑耐心地给他解释:"学画画呢,是因为小时候生了场病,那时候身体很差,连走一段路都喘得不行,妈妈不允许我出去玩,我就只能在家闷头画画啦。当时学画画并不是为了以后要当漫画家,漫画家只是偶尔,不是必然,被人发掘了就顺其自然做了下来。"
扶桑玩心大起,亮晶晶的眼盯着他,忽然发问:"我漫画圈的圈名叫橘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橘里?"傅希蹙了蹙眉,摇摇头,说,"不知道。"
扶桑肩膀塌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为难他了,连绿茶婊都不知道的男人,又怎么能指望他猜到自己圈名的意思呢。
扶桑轻咳了声,尽量说得简单明了一些,冲他解释:"橘里是从‘gay里gay气’这个词语里截取出来的,相当于G里G气,前两个字就是我的圈名啦,是百合或出柜的意思,嘻嘻,那时候中二,就取了这么一个破名。"
扶桑一说完,就知道自己又高估他了。
傅希果然一脸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神情盯着她,宛如在看一个白痴。
扶桑刚想详细耐心地再解释一遍,正在这时,前方飘飘然传来一句轻柔入骨的女声——
"傅队长,前两天一直没看见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两天听梁副官说原来你是在建房子的工地上摔下来了,摔伤了腿,这才两天没出门,那你的腿现在好点了吗?"
扶桑坐在一旁,低着头,忍不住笑成一只松鼠,肩膀微微耸动,很难让人不注意。
特战队为了保密,并没有把傅希受枪伤的事情说出来,志愿者中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只有扶桑和江眠月两人。
杜思玲冲扶桑垂下的头颅轻蔑地一瞥,继续问:"傅警官?"
傅希这才反应过来,冲她没什么情绪地淡淡道:"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杜思玲娇羞地笑了一声,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站在那儿就是个外人模样,还在自顾自地找话题聊天,"傅警官是军人,受伤对于你来说应该习以为常了。听说当兵的男人,身上免不了会有几道伤疤,但我觉得那正是男人man的表现,不怕疼,不怕痛,也不怕吃苦,那才是真正的爷儿们。"
"不啊,杜小姐,他很怕疼的。"扶桑托着腮,心情颇好地插上一句,还不忘夸张地说,"你是没听见,那天梁副官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个鬼哭狼吼啊,跟生孩子有得一拼。要不要我示范给你听听?"
未等杜思玲开口,扶桑就装腔作势地挺直了腰,薄唇轻张:"嘶啊啊啊啊额啊,操"
扶桑表演得绘声绘色,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傅希黑亮的眸微微垂下,手扶着额,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强迫自己算了算了,别管她,随她去。
简直没眼看。
杜思玲像看小丑似的看着扶桑,哼笑了声:"你骗谁呢?我才不相信傅警官是这样的。"
扶桑清了清喉咙,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信你问他。"
沉默半响后。
傅希抿着唇,几不可闻地点点头,他那微微垂下脑袋的模样,颇有几分羞涩为难不敢见人的意思。
直接惊得杜思玲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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