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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莓从来不是会受人使唤的人。
可面对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她心底那点本不该滋生的悸动感,都被她理所应当地划分为了恻隐之心在作祟。
没招了,谁叫她太善良呢。
乖巧点头,压着如擂鼓的心跳走向浴室的方向时。
她还有空分神想
原来不可一世、无往不利的陈遇周,其实也是凡夫俗子。
也会受伤流血,也会失控难堪。
可这样高不可攀的魔鬼坠入平凡,却让她有种可以轻易触碰的错觉。
她深呼吸,在心底警示自己。
这样不对,她不该如此。
-
姜鹿莓盛了盆热水,重新走回陈遇周的床边。
重新对上男人那双眼时,她下意识垂下了视线,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伸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左肩的伤口,开始帮他解开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
纽扣在沾血后变得粘腻而艰涩。
过程中,她的指尖仍旧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灼热的皮肤。
感受到他胸膛因呼吸而起伏的线条,她耳垂不自觉开始烫。
维港不似北方,四月初,气温已经开始逐渐转暖。
中央空调的室内恒温是度,本该是能轻唤潮湿热感的气温,却在此时,莫名让人心口躁动。
她甩了甩脑袋里不该出现的限制级想法。
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地仔细擦拭着他伤口以外的地方。
毛巾划过宽阔的胸膛,紧实的腰腹,线条流畅的手臂
陈遇周半阖着眼,任由她摆布。
热水带来的舒适感,稍稍缓解了伤口的灼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颤颤巍巍,以及喷洒在他皮肤上的,那明显慌乱的吐息。
低垂的睫毛在姜鹿莓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
泛着水光的红唇由于慌张微微抿起。
陈遇周倏而扬唇,似乎弄懂了心口的那点异样感,究竟是什么。
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寻到了一处可以停泊的港湾。
当最后一点血污被擦净。
小心翼翼地替陈遇周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
姜鹿莓的后背,几乎也被汗水浸透,额黏在颊边。
她长吁一口气,刚想站起身,腰窝却被男人的大手扣住。
这男人,竟就这么强制性地将她拦腰截住,朝自己的方向压去。
偏偏她顾虑到怕又弄到陈遇周的伤口,只能配合地将力气,压在手肘。
“你的衣服,湿透了。”
陈遇周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哑。
目光落在她被水花濡湿的家居服上,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姜鹿莓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
脸颊瞬间爆红,红晕蔓延至耳后根。
这会可顾不上伤口不伤口了,她慌忙挣脱他的手。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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