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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图谋不轨呗。”
姜鹿莓心神紊乱,意识到胸腔的心跳实在太过犯规,这才赶紧推开压迫着她的男人,从岛台上跳了下来。
耳廓灼热,她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只是自顾自地转身,从茶吧上拿了个杯子,把手上的牛奶倒进杯子里。
小口啜着草莓牛奶,小声嘟囔道,“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回维港?”
听见她又问出那个问题,陈遇周整理塑料袋里食材的动作一顿。
但他没有回头看她,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等我把温邵峰处理好了。”
陈遇周微微侧过脸,下颌线绷得死紧,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自嘲:“反正,我二姐说了,没把你带回去,我也别回去。”
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姜鹿莓呼吸一滞。
提及他的家人,她的心头,总是莫名溢上几分慌乱。
或许是因为他的妈妈,让她总是想到自己的母亲。
姜鹿莓心底酸,只能甩甩头往书房里走去,强迫自己不去深想。
-
最终在线上会议,确认了巴黎时装秀上展览的主题。
姜鹿莓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想到了什么,忽视了陶姝姝来的:【待会来你家,找你吃午餐。】
推门而出时,映入眼帘的,是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百叶窗,在橡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空气里还残留着午餐的烟火气——
糖醋排骨的酸甜、清炒时蔬的鲜脆,混着一点洗涤剂干净的柠檬香。
陈遇周正站在水槽边,水流哗哗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透明的水珠顺着手腕滑下,没入挽起的衬衫袖口,洇开一小片深色。
姜鹿莓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落在那个穿着围裙的男人身上。
围裙带子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勒出微妙的弧度,与他平日西装革履、掌控一切的矜贵气场形成一种荒谬的反差。
这画面,实在很难与“陈遇周”三个字画上等号。
仿佛有把细软的毛刷,在她心尖上最不设防的地方,轻轻刮了一下,带起一阵细密难言的酥痒和怅然。
她猛地别开眼,像是被那点不合时宜的暖意灼伤。
就在这时,陈遇周关掉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似乎要去拿擦手巾。
见到她的身影,也丝毫没有打扰了她的自觉,甚至还很自然地问了句,“洗地机放哪了?刚才地上弄了点水。”
姜鹿莓无语:“……在我房间的浴室里。”
他很自然地朝她的房间走去,进门时,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床头柜一角。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姜鹿莓几乎能捕捉到他眼神变化的轨迹——
随意扫视而过,到骤然凝滞,再到瞳孔深处翻涌起的惊涛骇浪,最后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晦暗。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沉。
糟糕,她怎么忘了……
床头柜上,除了母亲的那副画,还被她随意地放着他送她的那枚婚戒。
以及……那枚平安扣。
陈遇周没有动,只是目光沉沉地锁着那上头的东西,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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