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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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返程（第1页）

伴随着美芽的返程，王大海也准备再次回到工厂去，这是他无数次背起行李离开家，以前他总是揣着对家的渴望，对桃花的呵护出门，想着努力赚钱改善生活，为心爱的桃花筑就温暖的家。

可这次不一样。行李袋里依旧装着桃花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心里的期盼却没了从前的浪漫。他坐在床沿上，指尖摩挲着行李袋上磨白的补丁，唯一的念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多赚钱，拼命赚钱。

他要给桃花最好的，衣服，化妆品，用最好的物质弥补她——他不敢想，等桃花知道他身体的毛病，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做一个正常的男人时，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笑着把热粥递到他手里。他只盼着，哪怕自己以后“不行”了，桃花还能守着这个院、守着小波，守着他这个没用的男人。

王大海心里翻江倒海，桃花却只当他是刚失去亲人伤心过度、又愁着工地上的活计。她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铁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冒泡，蒸汽裹着香味漫了一屋。

她把炒好的青菜、蒸蛋羹一一摆上桌，又转身去给父子俩收拾行李，把小波的袜子仔细塞进帆布包的侧兜，还不忘在王大海的衣服口袋里塞了包润喉糖——知道他在工地上总喊着嗓子干。

“大海，小波，快趁热吃。”桃花解下围裙，坐在桌边给两人盛饭，“到了厂里别对付，尤其是你爸，上次回来瘦了一圈，小波你多盯着点，让他按时吃饭。”

王大海“嗯”了一声，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眶有点热。小波则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饭粒，岁的少年已经长到和王大海一般高，肩膀宽宽的，吃饭时埋头扒饭的模样，连手腕转动的弧度，都和王大海如出一辙。桃花看着儿子，心里那点因不能给王大海生儿子的亏欠感，忽然就淡了些——这孩子，这身型，这个头已经和大海有几分相似了。

“妈，你放心，我每天都跟我爸一起去食堂，保证他每顿都吃两大碗。”小波说着，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王大海碗里，“爸，你在厂里也别太累，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王大海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桃花又给小波夹了一筷子青菜，笑着说：“你也别光顾着你爸，自己在厂里学徒也别偷懒，跟着师傅好好学，以后也能有门手艺。”

晚饭过后，王大海把行李袋扛到肩上，小波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桃花准备的土特产。桃花送他们到院门口，月光洒在地上，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她叮嘱着，声音轻轻的，却带着说不尽的牵挂。

“知道了，你回去吧，夜里凉，别冻着。”王大海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往前走。小波也回头挥了挥手：“妈，你快进去吧！”

桃花站在院门口，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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