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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林家村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
林晚星已经醒了。她悄无声息地起身,看了眼炕上还在熟睡的林怀山。老人眉头舒展,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不少,呼吸均匀绵长。灵泉的温养效果立竿见影。
她没有惊动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湿润气息,沁人心脾。她走到屋后偏僻处,意识沉入空间,再次饮下几口灵泉,感受着那股暖流洗涤着四肢百骸,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
回到院里,她拿起靠在墙角的破扫帚,开始清扫小院和门前的那一小片空地。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一些早起的村民扛着锄头经过,看到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目光里带着好奇和昨天残留的审视。有人低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林晚星恍若未闻,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林知青,这么早啊!”周富贵的声音传来,他扛着锄头,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笑意走过来,“昨天休息得咋样?”
“挺好。”林晚星停下动作,看向他,“周队长,我今天做什么工?”
周富贵搓了搓手,有些为难:“这个……林知青啊,你是城里来的娃娃,这地里的重活怕是……”
“我能做。”林晚星打断他,语气平静却笃定,“您安排就是。”
周富贵打量了她一下,这女娃娃看着瘦弱,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他想了想:“那……你今天先去妇女队那边,跟着你桂花婶子她们去后山坡那片玉米地锄草吧,工分算六分。”
通常壮劳力一天十个工分,妇女八个,刚下乡的知青,尤其是女知青,能给六分已经算是照顾了。
“好。”林晚星点头,没有异议。
周富贵指了路,又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走了,似乎不太想和她多待。
林晚星回屋跟刚醒来的林怀山说了一声。林怀山一听是去后山坡,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那地方……蛇虫多,你小心点。”
“嗯,我知道。”林晚星应下,从布包里(空间)拿出一个昨晚剩下的馒头,掰了一半留给爷爷,自己拿着另一半,出了门。
后山坡的玉米地离村子有点距离。等林晚星到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妇女在干活了。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面容黝黑敦实的妇人,应该就是桂花婶子。
看到她过来,妇人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充满了打量和几分不易察觉的排外。
桂花婶子上下扫了她一眼,特别是她那双虽然旧却干净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手扔给她一把半旧的锄头:“喏,跟着干吧。从这头到那头,一行一行地锄,草根要刨干净,别伤了苗。”
语气算不上热情,但也算不上刁难,就是公事公办。
“谢谢婶子。”林晚星接过锄头,没有多余的话,走到分给她的那行地头,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她没干过农活,但原主记忆里有点模糊的影子,加上她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性极强,观察了一下旁边妇人的动作,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锄头在她手里,起初还有些生疏,但几下之后,就变得沉稳有力。下锄,刨土,断根,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她度不算最快,但极其专注,每一锄都落在该落的地方,几乎没有伤到一棵玉米苗,脚下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起初,那些妇人还时不时偷瞄她,等着看这个城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女知青出丑,或者干不了几下就喊累。
但看着看着,她们的眼神就变了。
这女娃娃,看着瘦,力气倒是不小?而且这活儿干的,有模有样,比村里一些偷奸耍滑的半大小子都强!
太阳渐渐升高,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其他妇人早已汗流浃背,动作慢了下来,时不时直起腰捶捶背,用头巾擦汗,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闲话。
只有林晚星,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节奏和频率,不疾不徐地向前推进。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顺着脸颊滑落,她却连擦都懒得擦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疲惫和炎热。
她的那份沉稳和专注,与周围渐渐浮躁起来的环境格格不入。
桂花婶子再次直起腰休息时,目光落在林晚星那片已经锄完大半、干净整齐的地垄上,眼里终于闪过一抹真正的惊讶。
这女娃子,不简单。
“喂!新来的!”
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地里的沉闷。是住在林怀山家不远处的王婆子,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昨天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林晚星停下动作,直起身,看向她。
王婆子叉着腰,脸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我说林知青,你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咋,这锄地的活儿,还能靠嘴皮子耍滑头不成?”
这话一出,几个跟她交好的妇人都低声嗤笑起来。
林晚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自己刚刚锄完的那片地:“婶子觉得,我哪里耍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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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被她问得一噎,梗着脖子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只顾着快,草根没刨干净,过两天又长出来了!”
“那婶子可以过来检查。”林晚星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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