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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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绝望相拥（第1页）

混沌边缘，法则紊乱，虚空之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灰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里失去了形状与意义。这里已是已知世界的尽头，再往前踏出一步，便是无尽的虚无与随时可能将一切撕裂的危险空间裂缝。

小玄的身影悄然浮现，悬停于动荡的虚空之中，衣袂无风自动。他面前，那片空间的壁垒显得异常稀薄，隐约可见一条奔腾咆哮、闪烁着无数历史碎片光影的浩瀚长河虚影在不安地躁动，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强行撕裂开来。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混沌之气，强行压下心中因担忧姐姐们可能追来而产生的最后一丝涟漪，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专注如鹰。他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开始凝聚璀璨的本源符文，那足以撕裂时空的力量正在他掌间飞汇集，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嗡鸣…

“小玄——！”

“停下！”

两声凄厉而焦灼的呼喊，如同利剑般跨越了混乱的空间，猛地从后方穿透灰雾传来！

小玄凝聚力量的动作骤然一顿，霍然转身！

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不顾一切地冲破混沌气流，闯入这片极不稳定的空域。正是小白和小青！她们气息紊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唇角甚至残留着强行破开层层结界时被反噬震出的点点殷红血迹，素白的衣袂和青色的裙摆上也沾染了尘土与斑驳血渍，显然历经了难以想象的艰辛才追至此地。

她们竟然真的破开了他布下的所有结界，追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而且是以这种不惜燃烧本源、近乎自残的疯狂方式！

“你们…”小玄的心狠狠一揪，那冰冷的决绝面具瞬间碎裂，露出底下真实的惊怒与撕心裂肺的心痛。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们衣襟上刺目的血迹，只觉得那红色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上千百倍。那一刻，他几乎要放弃所有计划，只想将她们紧紧拥入怀中，仔细检查每一处伤势。“胡闹！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他的声音因急切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恐惧，“伤到哪里了？重不重？快回去！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该回去的是你！”小青度最快，化作一道青光第一个冲到他面前，那双瑰丽的红瞳里燃烧着炽烈的怒火与深沉的恐惧。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动手拉扯，而是出乎意料地猛地扬起手——

“啪——！”

一记清脆无比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小玄的脸颊上，力道之大，甚至在虚空中带起细微的回响。

这一巴掌，倾注了小青所有的力气，裹挟着被至亲欺骗、被刻意隐瞒、被无情抛下的巨大愤怒、无尽委屈和彻骨恐惧，在这片死寂的混沌边缘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心碎。

小玄的脸被打得微微偏了过去，白皙的皮肤上几乎是瞬间便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边缘甚至微微肿起。他彻底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料到小青会直接动手，更没想到这一下会如此之重。那双深邃若星海的眸子里，惊怒、错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深切痛楚飞闪过。但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躲避，更没有运转丝毫妖力抵抗，只是硬生生承受了下来。

小白也惊住了，停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完全失控的一幕，泪水无声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混蛋！骗子！”小青打完，自己却先彻底崩溃了，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决堤涌出，刚刚扇过耳光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随即，她像是害怕他真的会立刻消失不见一样，猛地又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几乎吊在他身上，脸颊深深埋进他微凉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和绝望的颤抖：“不准去！不准去！我不准你去！你答应过我们的！你过誓永远不会离开的！你怎么可以骗我们！怎么可以又想丢下我们一个人去冒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呜哇……”

她一边语无伦次地哭骂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抱紧他，仿佛要将自己彻底揉进他的骨血里，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小玄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感受着怀中姐姐剧烈颤抖的娇躯和那滚烫的、迅浸湿他胸前衣料的泪水，脸颊上那记耳光的火辣痛感依然清晰，但更痛的，是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几乎要爆裂开的窒息般的痛楚。他抬起的手臂在空中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地、极其用力地回抱住了小青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身体，另一只手则伸向一旁已是泪眼朦胧、摇摇欲坠的小白，轻柔却无比坚定地将她也一并拉入自己怀中。

他将脸深深埋进两位姐姐温热细腻的颈窝间，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淡淡血腥气与独属于她们的熟悉馨香，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痛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受伤了…让我看看…”

他紧紧抱着她们，体内那浩瀚如海、精纯无比的玄蛇本源之力如同最温暖的溪流，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渡了过去。柔和而强大的光晕自他体内散出来，将紧紧相拥的三人温柔笼罩。那力量温和地滋养着她们因强行破界和疯狂追赶而受损的经脉，弥补着她们不惜一切燃烧掉的宝贵生命本源。在这股力量的抚慰下，小白和小青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红润，身上那些细微的伤口迅愈合消失，连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也仿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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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迅恢复甚至比全盛时期更显充盈的力量，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越来越深的恐慌与不安。她紧紧抓住小玄胸前的衣襟，仰起满是泪痕的绝美脸庞望着他，声音带着哀求：“小玄…停下…不要再耗费你的本源了…跟我们回去，好不好？求你了…”

小玄停止了渡送本源，指尖却无比温柔地抚过小白脸颊上残留的湿润泪痕，又轻轻拭去小青眼角不断溢出的泪珠，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无尽眷恋与深入骨髓的痛苦挣扎。

“对不起，姐姐们，”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但那语调深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令人心碎的坚定。

他看着她们在他的力量下恢复如初甚至肌肤更显莹润光泽的脸庞，心中稍稍安定几分，却也更加坚定了原本的决心。

“相信我，”他微微捧起小青泪湿的脸颊，拇指爱怜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试图抚平她的激动，他又转头看向身边泫然欲泣的小白，眼神恳切而深邃，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刻入她们的灵魂，“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完好无损地回到你们身边。这是我给你们的誓言。”

然而，他此刻异常温柔的语气和近乎告别的举动，反而让小白和小青心中警铃大作。尤其是他如此郑重地承诺“活着回来”，这非但不能让她们安心，反而更像是一种诀别前的安抚与欺骗。

“小玄，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白心中恐慌愈盛，警惕地想要抓住他的手，却骤然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开始泛起一种异常的酥软乏力感，妖力运转也变得滞涩起来。

小青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猛地挣扎起来，试图脱离他看似温柔实则隐含禁锢的怀抱：“混蛋！你又想骗我们！放开我！放开…”

但一切已经太晚了。小玄眼中最后一丝极致的不舍与痛楚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他下手快如闪电，没有半分迟疑。

他轻声道，声音低沉而缥缈，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又像是情人之间最后一声无奈的叹息：“追了这么远，你们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很快的…”

话音未落，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闪过两缕极其细微的玄奥光芒，两道温和到极致却蕴含着绝对规则力量、无法抗拒的昏睡咒印，瞬间精准地没入小白和小青光洁后颈的某处窍穴。

两位姐姐眼中的惊恐、愤怒、难以置信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还未完全漾开，便迅被强行袭来的深沉黑暗彻底吞没。她们的身体同时一软，失去了所有意识，沉沉睡去，无力地倒向他坚实可靠的怀抱。

小玄小心翼翼地将她们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沉睡的柔软身体接住，紧紧地、仿佛要用尽此生全部力气般搂在怀里，最后一次深切地感受着她们温热的体温、平稳的心跳以及萦绕在鼻尖的熟悉气息。他低下头，无比珍重地在小白光洁微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又用自己的脸颊爱怜地蹭了蹭小青即便在沉睡中依旧微微蹙起的眉心，仿佛想将那褶皱抚平。

“对不起…等我…”他再次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只是一缕气息，生怕惊扰了她们被迫降临的安眠。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用最轻柔的动作将两位姐姐打横抱起，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混沌气流肆虐的边缘地带，以越流光的度朝着遥远山脉中那处隐秘而温暖的洞府疾驰而去。

他将她们极其轻柔地安置在洞府内那张宽大、铺着厚实柔软雪狐皮毛的石床上，细心地为她们盖好轻暖的云锦薄衾。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们沉睡的、恬静侧脸上依旧残留的一丝不安痕迹，那目光深邃而贪婪，仿佛要将这一刻她们的容颜彻底刻入自己的灵魂最深处，带去往那未知的时空。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取出了四片约莫掌心大小、闪烁着幽暗玄光、蕴含着无比恐怖守护力量的漆黑鳞片——那是他耗损自身心头精血与本源，精心炼制而成的护心鳞，两片都足以抵挡o次致命的劫难，剩下两片足以爆出o道可以将圣人击杀的攻击。他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将其中两片轻轻放在小白左侧心口处的衣襟上，另外两片则放在小青的同样位置。鳞片触及她们的肌肤，立刻化作一道温凉的玄光，悄无声息地融入她们体内，在心脉处化作最坚实无形的守护屏障。

最后，他将一封墨迹似乎还未干透、字迹却力透纸背、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的书信，轻轻放在了她们枕边，那上面写满了他无法亲口说出的歉意、决绝的缘由以及那从未改变过的、深沉如海的爱意。

做完这一切，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再也没有回头。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玄色流光，冲破洞府的重重禁制，再次义无反顾地投向那遥远而危险的混沌边缘！

虚空之中，那道因他之前强大力量维系而尚未完全闭合的时间长河裂隙，依旧在散着光怪陆离、令人心悸的波动。小玄悬停于裂隙之前，眼中最后所有的柔软与挣扎彻底敛去，冻结成冰封般的绝对决绝与一往无前的疯狂。

“等我…”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混沌低语，更像是对着自己立下最后的誓言。

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世间最炽盛、最决然的玄色流光，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气势，猛地撞入了那条奔腾咆哮、充斥着混乱时空风暴的、未知而恐怖的光阴长河之中！

裂隙在他身后剧烈地扭曲、震荡，最终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彻底弥合如初，仿佛什么都未曾生过。

遥远的洞府之内，只余下陷入深沉睡眠的姐妹二人，四片融入心口、默默守护的护心鳞散着微不可查的玄光，以及枕边那封注定要等她们醒来才能看到的、沾满了无尽歉意、如山决绝与似水柔情的书信，在寂静中无声地等待着那个无人可以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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