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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抉择时刻（第1页）

神乐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冲击，为原本就扑朔迷离的黄泉异变事件，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且可能涉及本源的色彩。那些破碎画面中蕴含的古老、悲伤与毁灭气息，让晴明等人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或许不仅仅是鬼童丸或八岐大蛇那个层面的威胁。

“神乐，你看到的最后那个画面……撕裂天地的七彩裂痕，你能描述得更具体一些吗？或者，有什么感觉？”晴明尽可能温和地问道，他知道强行回忆可能对神乐造成负担。

神乐闭目努力回想，眉头紧蹙：“那道裂痕……很大，几乎看不到边际。它的光芒很混乱，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感觉……像是某种极其强大的‘规则’或‘契约’被强行打破时产生的‘伤口’？那些坠落的光点……很温暖，但又很悲伤，仿佛失去了归宿……”

“规则被打破的‘伤口’……”御馔津喃喃重复，神性直觉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难道，鬼使白所说的古老‘契约’或‘封印’，指的就是这个？而那道‘裂痕’，就是‘冲击’的来源？”

这个推测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真是某种维系世界平衡的远古契约或封印出现了破损，那引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远非个别邪神作乱可比。

“必须尽快查明那‘契约’或‘封印’的具体所指！”晴明语气斩钉截铁，“神乐的记忆可能是关键线索，但不可操之过急。当务之急，是确认当前京都及周边界限的稳定状况。”

铃彦姬的感知搜索很快有了初步结果。在阿离的陪伴下，她以额间印记为引，感知京都地脉与空间节点。果然，除了已经被鬼使白暂时封印的逝川之点外，她又现了另外两处气息微弱的、不稳定的“点”。一处在旧皇陵附近的古树下，另一处则在城外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后。这两处“点”尚未展到生出彼岸花或形成门户的程度，但确实在缓慢逸散着与黄泉相关的死寂气息，表明界限壁垒在这些地方也出现了“薄化”或“渗漏”。

寻香行的“香气”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京都范围内，属于“死亡”、“迷失”、“边界”的异常“气味”浓度，正在以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度上升。这绝非自然现象。

与此同时，八百比丘尼通过水镜术的观测带来了更宏观也更为不祥的消息：不仅仅是平安京，在大和国其他几处历史上曾与重大死亡事件或祭祀相关的地点，也观测到了类似的、微弱的界限扰动迹象。虽然目前都很轻微，但趋势令人不安。而且，黄泉方向的整体“气运”呈现一种混乱、淤塞的状态，仿佛一条原本平稳流淌的大河，中游出现了巨大的堰塞。

“看来，黄泉内部确实出现了严重问题，并且正在影响现世。”晴明综合所有情报，做出了判断，“鬼童丸的活动，可能只是加剧了这一过程，或者是被这一过程吸引而来的‘秃鹫’。真正的病灶，在黄泉深处，与那个破碎的古老契约有关。”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主动介入黄泉？以现世生灵之身闯入死者的国度，无疑是极其危险且可能违反禁忌的。但坐视不理，等待界限进一步崩溃，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就在众人陷入两难抉择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再次悄然降临“桔梗城”。

依旧是夜晚，月光如水。在“森罗庭”外围的结界边缘，空间泛起熟悉的涟漪，手持巨镰与书册的鬼使黑、鬼使白，身影由淡转实，显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的脸色似乎比上次更加凝重。

“生者安倍晴明。”鬼使白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黄泉异变加剧。我等奉命调查‘往生之契’破损一事，现已查明，契约核心破损处位于黄泉深处‘遗忘之川’的源头，其破损导致亡魂归流紊乱，界限之力失衡。”

“往生之契？”晴明心中一动，这或许就是那个古老契约的名字。

“正是。”鬼使黑接口，声音沉闷，“此契乃维系亡魂有序往生、稳固两界屏障之基。如今核心破损，非但我等引渡亡魂压力倍增，现世界限亦受波及。长此以往，两界恐有交融崩塌之险。”

鬼使白补充道：“寻常黄泉生灵或使者，难以靠近破损核心。因其周围弥漫着契约破碎时逸散的、混杂了万古以来未能往生之最强执念的‘混沌煞气’，能侵蚀灵体，扭曲认知。而我等现……”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神乐，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光华流转：“这位身负‘月’与‘记忆’之力的巫女，其力量本质，似乎对那种‘混沌煞气’有一定程度的‘梳理’与‘安抚’之效。且她身上……有与‘往生之契’缔结时代相近的古老气息残留。”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都看向神乐。神乐自己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突然觉醒的能力和模糊的记忆，竟然直接关联到黄泉最核心的危机！

“使者大人的意思是……”晴明的声音有些干涩。

“黄泉需要协助。”鬼使白直言不讳，“仅凭黄泉自身之力，修复‘往生之契’核心极为困难，且需漫长时间。现世界限等不起。故，我等奉阎魔大人之命，特来请求……借调这位巫女，前往黄泉深处‘遗忘之川’源头，协助稳定核心区域的煞气，为修复契约创造可能。”

借调神乐，前往黄泉深处，协助修复关乎两界存亡的古老契约！

这个请求，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滔天巨浪。黄泉之行，九死一生。神乐是“桔梗城”不可或缺的核心，更是大家珍视的同伴。让她孤身前往那未知且极度危险的死之国度的最深处？

神乐看着众人担忧、挣扎、不忍的目光，又想起脑海中那些悲伤而破碎的记忆画面，以及鬼使白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她的力量，她的过去，或许本就与这场危机息息相关。

她缓缓走出一步，月光在她周身流淌，眼神清澈而坚定。她看向晴明，又看向鬼使兄弟。

“如果我的力量真的能有所帮助，”神乐的声音空灵而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如果我的过去，真的与这‘往生之契’有所牵连……那么，我愿意前往黄泉。”

“为了守护现世的大家，也为了……弄清楚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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