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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们越是期盼某件事的发生,它真正出现的概率,反而会大幅降低。
自从那天唱歌回来,梁知予再没在ktv附近见过陈鹏,更别说是涂阳,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眼看着局面即将陷入停滞,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把精力重新挪回手头的本职工作上。
其实那天副主编对他们部门发难,梁知予心里并不像往常那样有底气。她自己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她的重心确实发生了偏移,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工作质量,但毕竟不如往常那样百分百的投入,严格计较起来,总有指摘之处。
不过转折也来得意外。
就在ktv几百米外的小区,几天前发生了一起底层商铺违规装修导致的墙体开裂事件,是个值得深挖的题材。
选题会上,梁知予当着副主编的面,详细做了相关阐述,几经周折,总算是得到了通过。由此,她终于得以两头兼顾,在事发区域做采访的同事,一边留心ktv附近是否有异动。
不仅如此,她还意外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你还没走啊?”她诧异看着路边车里趴着的人,“这都多少天了。”
那人正是先前误认梁知予为同行的狗仔记者。几天未见,他已显得憔悴许多,一顶鸭舌帽遮着眼睛,满下巴都是青色的胡茬。
“你干什么?”他神色戒备得很,“警告过你了,别抢我业绩。”
梁知予笑了笑:“放心,都是误会,我和你之间不存在竞争。”
她晃了晃自己的证件和工牌,“我是《刻度》社会部的,不拍明星。”
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早说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出于公平,他也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姓翟,熟人都叫他翟百万,一篇爆料能赚百万的意思。
这名号实属有几分夸张,梁知予听之一笑,没说什么。
“不信啊?”对方见她不怎么在意似的,打开手机,放了个账号的主页给她证明,“这篇,这篇,还有这两篇,都是我拍到的。不和你说大话,我可是我们工作室的顶梁柱。”
梁知予随意扫视几眼,表情不变,心中倒是暗暗一惊。
某演员酒驾、某对夫妻离婚、某男星出轨……
全是关于一线艺人的重磅爆料。
“看不出来啊,”她潦草捧场,“是个高手。”
翟百万并不谦虚,洋洋自得地说:“这种爆出来的,其实都不算什么,被压下去的那些,才真有看头。就比如——我正在守株待兔的那位。”
句尾的指代,毫无疑问是涂阳。
梁知予神情有些微妙。
内心隐隐有个念头萌了芽:
她还挺希望,这个翟百万能拍到些什么。
*
违规装修事件,过错方十分明晰,居民更是巴不得事情闹得更大,对梁知予的采访相当配合,知无不言。
几天下来,梁知予的电脑里,又多了几个g的音视频和图文。
期间,她和翟百万偶尔也有过交流。
她存着一份私心,如果翟百万那边发现什么,说不定还可以为她所用,因此对他也挺客气,甚至还主动留了联系方式,说要交个朋友。
在此停留的第六天,梁知予采访完小区物业,正要回到车上,眼角余光忽见翟百万的那辆白色轿车缓缓起步,似要驶离。
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走上前,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终于有收获了?”
翟百万春风得意,头顶的鸭舌帽摘下来放到了一边,随手捋了捋几天没洗的头发,“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连蹲他这么多天。”
梁知予诚恳一笑,“我也有点好奇。能看一眼吗?保证不走漏风声。”
她原本以为还要死缠烂打一阵,没想到,翟百万居然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就算你要走漏,也没用。”他调出相机里的视频片段,语重心长地说,“我放出来实打实的证据,都会被粉丝骂成筛子,更何况是你?不被网暴就不错了。”
梁知予倒没想到这层,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又没本事凭肉眼复制视频,恐怕消息还没传开,她就先被粉丝举报封号了。
视频的前半段,被翟百万按了快进,无关紧要的人影飞速掠过。
从拍摄角度看,确实是翟百万停车的位置,斜斜对着ktv大门口。因是夜间拍摄,光线条件不太好,画质有些一般,镜头里,人像周身全是噪点,像上世纪制作的电影画面。
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一个墨镜口罩包裹得严实的高个子男人,从正门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他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年轻女孩搀扶,行为举止极是亲密,嘻嘻哈哈的,时不时还要兴奋地手舞足蹈,活脱脱一个喝高了的醉汉。
“确定是他?”梁知予皱眉,“脸都看不见。”
翟百万对她的质疑深表不满:“你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是不是涂阳本人,他的经纪公司比你我更清楚。”
毕竟还有求于人,梁知予不好反驳,只能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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