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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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小强的自省（第1页）

皮卡车的车灯划破木屋前的夜色时，大白早已蹲在院门口翘以盼。

看到车子停下，它立刻摇着尾巴扑了上来，围着车轮转了两圈，嘴里出亲昵的呜咽声，脑袋不住地蹭着王小强和光头强的手心。

“大白，等久了吧？”光头强笑着拍了拍它的后背，顺手推开院门。

月光洒在院子里，映得地面一片银白，晚风带着森林的清香，吹散了一路的疲惫。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王小强拎着水桶给大白倒了些清水，光头强则烧了壶热水，两人就着月光匆匆洗漱完毕。

屋里没有多余的床铺，土炕早已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铺着干净的褥子。

“快上来吧，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准备测试”，光头强率先爬上炕，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王小强紧随其后，大白也灵巧地跳上炕尾，蜷成一个毛茸茸的团子，时不时用尾巴扫扫两人的脚踝。

土炕的暖意透过衣料传来，窗外的虫鸣渐渐变得柔和，像是天然的催眠曲。

两人躺在炕上，没有再多说话，心里却都格外踏实——家里的钱已经寄出去，测试的准备也基本就绪，剩下的，就是安心迎接明天的挑战。

王小强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母亲安心的声音、表哥倾囊相助的模样，还有大白温热的体温。

穿越而来的迷茫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心里满是对未来的笃定。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已经出轻微鼾声的光头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有家人般的表哥，有忠诚的大白，还有一份并肩前行的约定，哪怕明天的测试充满未知，他也无所畏惧。

夜色渐深，土炕的暖意包裹着王小强，他很快坠入梦乡，却没有睡得安稳。

梦里，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在电话里哽咽的模样，看到了父亲躺在病床上咳嗽的身影，还有妹妹小宝期待上学的眼神。

紧接着，桌上那堆零散的钱、at机上“转账成功”的提示、光头强憨厚的笑容轮番闪过，最后定格在李老板那张催命似的脸。

他在梦里反复琢磨：钱都寄给家里了，转行的计划彻底搁浅，接下来真得好好给李老板砍树，不然不仅赚不到钱补贴家用，还可能被克扣工资。

可砍树太多，又会惹得熊大熊二他们不满，之前的平衡怕是要被打破。

“不能只顾着砍树……”，他在梦里喃喃自语。

忽然，脑海里闪过之前做定制家具赚钱的日子——那些旧木材、边角料，在他和光头强的手里变成精致的桌椅、书架，不仅卖价高，还不浪费太多树木。

“对，以后砍树得有分寸，挑些枯树、杂树砍，既完成李老板的任务，又不破坏森林。剩下的好木材，攒起来做家具卖，这样赚钱更快，也能少跟动物们起冲突……”

他梦见自己和光头强推着满车的家具去镇上叫卖，梦见母亲收到更多钱时欣慰的笑容，梦见父亲康复后和他一起打理木工坊。

可就在这时，熊大熊二突然出现在梦里，对着他手里的锯子怒目而视，他急着解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身边的光头强鼾声均匀，大白还在炕尾蜷着。

王小强喘了口气，摸了摸胸口，心里的念头却愈清晰：明天先顺利通过测试，之后按计划砍树、做家具，既能赚钱养家，又能尽量平衡和动物们的关系。

他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梦里的路变得清晰起来，带着对生活的踏实规划，渐渐沉入安稳的睡眠。

团结屯的医院病房里，白炽灯的光线柔和却带着几分清冷，王大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略显急促，手臂上插着输液管，药液正一滴一滴缓缓流入体内。

叶美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削皮刀在她指尖灵活转动，薄薄的苹果皮连成一串，垂落在手边的盘子里。

“大力，你听听，咱儿子出息了”，叶美丽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欣慰与骄傲，眼眶却微微泛红，“今天小强给我打电话了，说钱都凑齐了，小宝的学费和你的手术费一分都不会少，让我别担心”

王大力缓缓转过头，看向妻子，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浅笑，声音虚弱却清晰：“小强……他没为难吧？那孩子刚去没多久，手里哪有这么多钱”

“他说跟强子一起凑的”，叶美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了一块递到王大力嘴边，“你也知道，光头强那孩子虽然看着粗线条，却是个热心肠，以前在团结屯的时候一直照看着小强。小强说，他们之前做家具赚了点钱，加上光头强攒的私房钱，刚好够应急”

她顿了顿，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想想真是不容易，小强刚去狗熊岭的时候，我还天天担心他受委屈，没想到现在他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撑起这个家了。他让我明天就给你办理住院手续，尽快安排手术，说钱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他会想办法”

王大力嚼着苹果，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辈子没读过多少书，一直在工地上干苦力，就想着给孩子们攒点钱，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自己先垮了。

“这孩子……”他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愧疚与心疼，“让他别太拼了，赚钱要紧，身体更要紧。还有强子，以后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我都跟他说了”叶美丽又递了一块苹果过去，“等你病好了，小宝也开学了，我就去狗熊岭看看他们，顺便好好谢谢光头强。现在啊，咱就安心治病，别让孩子们分心”

王大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心里却想着远方的儿子。

他仿佛能看到小强在狗熊岭忙碌的身影，看到他和光头强一起打拼的样子。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音，和叶美丽轻声的絮语，承载着一家人的牵挂与期盼，跨越山水，飞向千里之外的狗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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