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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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路灯焕新（第1页）

“这路灯太丑了！跟插在胡同里的电线杆子似的，亮得晃眼，还没老煤油灯有那味儿！”

张大爷举着拐棍，指着施工队刚运来的新路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那路灯通体银白，杆儿溜直，灯头跟个大喇叭似的，往胡同里一立，活像个走错片场的机器人，跟旁边青瓦灰墙的四合院、盘着老藤的老槐树，拧巴得能拧出麻花来。

施工队王队长挠着头，手里攥着路灯安装图：“张大爷，这是统一采购的路灯，全区都用这个，亮堂、安全，您咋还嫌丑？”

“安全也不能丢了老味儿！”张大爷往路灯旁一坐，拐棍往地上一戳，“这胡同是老北京的根，路灯得配得上它！你这银疙瘩往这儿一杵，跟咱院儿的老墙、老门墩搁一块儿，跟穿西装戴瓜皮帽似的，别扭！”

晓星刚帮郑小宇给老槐树防护栏刻完最后一笔“院”字，听见吵声跑过来。夕阳斜斜地照在路灯上，银白的灯杆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再看旁边的老墙，青黑的砖缝里还留着岁月的泥，俩物件放一块儿，跟隔了好几辈似的。

“王队长，这路灯确实不合适。”晓星绕着路灯转了一圈，“咱胡同改造是为了保老味儿，不是把它改成新小区，路灯得有老北京的样儿才行。”

“有老北京样儿的？哪儿找啊！”王队长摊手，“厂家就这几款，要不用这个，要不就还留着原来的旧路灯，那灯暗得跟萤火虫似的，晚上走路都得摸黑！”

刘梅揣着刚从施工队蹭来的老砖钥匙扣，凑过来插一嘴：“我知道！前儿我去鼓楼那边，看见人家胡同里的路灯，跟民国时候似的，黑铁杆儿，玻璃罩，晚上亮起来暖乎乎的，好看！要是咱胡同装那个，指定能当打卡地，游客一来，我卖手作也能多赚点！”

“民国样式？”陈阳眼睛一亮，赶紧掏出手机搜，“我看看——还真有！叫复古煤油灯款路灯，铁架玻璃罩，灯光是暖黄色的，跟老胡同特搭！”

“有是有，可厂家说这款得加钱，还得等货，工期赶不上咋办？”王队长皱着眉，手指在安装图上划来划去。

“加钱？等货？”张大爷急了，“咱改造资金就那么多，加钱不就了？再说等货，月底就得完工，哪儿等得起！”

晓星突然想起前儿帮区文旅局整理老物件时，见过一份《胡同特色照明扶持名单》，里面好像有复古路灯的合作厂家，还能申请补贴。她赶紧拉着陈阳：“走！咱去区里问问，说不定能有办法！”

俩人骑着自行车往区里赶，刘梅也跟在后头，嘴里喊着：“带我一个！我去帮你们说话，说不定能多要俩路灯！”

到了区文旅局，负责扶持项目的李科长一听说要装复古路灯，立马笑了：“你们可算来了！这复古路灯是今年重点扶持项目，只要申请，不仅能按成本价拿货，还能申请‘胡同特色照明设计奖’，评上了给万奖金！”

“万奖金？成本价？”陈阳激动得声音都变调，“李科长，真的假的？咱现在申请，能赶上工期不？”

“放心！合作厂家就在近郊，明天就能送货，三天准能装完！”李科长拿出申请表，“你们填了表，我现在就批，保准不耽误工期！”

刘梅凑过来，盯着申请表上的“设计奖”三个字：“奖金万？要是评上了，能不能分我点？我可是第一个提议装复古路灯的！”

“你先别想分钱！”晓星笑着说，“等路灯装好了，你要是能帮着擦一个月路灯，奖金下来给你买糖吃！”

刘梅撇撇嘴，还是帮着递笔递纸，跟个小助理似的。申请表批下来，厂家当天就联系了，说明天一早送路灯。

第二天一早，复古路灯准时送到。黑铁杆儿弯着优雅的弧度，玻璃罩透着磨砂的光，灯座上还刻着缠枝莲纹，跟老门墩的花纹遥相呼应，往胡同里一放，跟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似的，比那银白路灯顺眼一百倍。

施工队师傅们也稀罕，边装边夸：“这灯才叫灯！装起来跟咱老墙配一脸，晚上亮起来指定好看！”

刘梅也凑过来帮忙，帮着递螺丝，递工具，可刚递完螺丝，转身就撞在路灯杆上，“哎哟”一声，手里的工具盒掉在地上，里面的扳手、螺丝刀撒了一地，还滚出来个小信封——是厂家偷偷塞的“复古路灯维护手册”，里面夹着张“全年免费维护券”，还有一张老照片，是厂家老师傅年轻时装路灯的样子。

“免费维护券！”刘梅捡起信封，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一撞，又撞出好处了！以后咱胡同的路灯坏了，不用花钱修！”

张大爷凑过来看手册，指着上面的维护细则：“好！有了这券，咱这路灯能亮一辈子！”

三天后，路灯全装好了。晚上一通电，暖黄色的灯光从玻璃罩里透出来，洒在青石板路上，跟铺了层金子似的。老槐树的影子映在墙上，摇摇晃晃的，跟跳舞似的；老墙的砖缝里也沾着光，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路过的游客都停下拍照，嘴里念叨着“这路灯太有老北京味儿了”。

刘梅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路灯下，守着她的手作摊，剪纸、泥塑摆了一地，游客一来，她就指着路灯说：“这路灯是我提议装的，好看吧？买我个手作，我给你们讲路灯的故事！”

还真有不少游客买她的手作，刘梅忙得嘴都合不拢，嘴里还嘟囔：“早知道装复古路灯这么好，我早提议了！”

正热闹着，区文旅局的李科长来了，手里拿着个红本本：“恭喜你们！‘胡同特色照明设计奖’评上了，万奖金明天到账！这路灯装得好，成了全区的样板，以后其他胡同都得学你们！”

“万到账！”全院人都跳起来，张大爷拍着路灯杆：“老伙计，你可真给咱院儿长脸！”

晓星和陈阳站在路灯下，看着暖黄色的光，心里也暖乎乎的。晚风拂过，路灯的玻璃罩轻轻晃，光也跟着晃，像在笑。刘梅忙着收摊，嘴里还哼着歌，手里攥着刚赚的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这复古路灯，不仅照亮了胡同，更照亮了四合院的老味儿，照亮了全院人的好日子。往后的晚上，这暖黄色的光，会陪着院里的人下棋、聊天、吃爆肚，陪着游客拍照、听故事，把老北京的情，把四合院的暖，一直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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