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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花园里新开的月季,突然转身,拿起平板电脑,快步走到苏砚深面前。
屏幕上的字打得很轻,却让苏砚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砚深,我想下周回学校上课,而且……我想住校。”
苏砚深捏着平板电脑的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他看着林星遥苍白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住校没人照顾你,万一哮喘犯了或者胃不舒服,怎么办?”
林星遥垂下眼帘,手指在屏幕上快敲击:“医生说我病情稳定了,只要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就好。学校离宿舍很近,上课很方便,而且……我想试着独立一点。”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眼神却不敢看苏砚深。
自从情绪稳定下来,苏砚深就注意到她现在只愿意文字交流,总是会避开自己的眼睛。
其实她想住校,不止是为了独立。
自从躁郁症作后,她总觉得自己像个累赘,黏着苏砚深的日子里,她看着他推掉应酬、把工作搬回家,甚至半夜还会悄悄醒来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她心疼他,更怕自己哪天情绪再失控,又让他陷入手忙脚乱的境地。
住校,或许能让彼此都“松口气”。
苏砚深沉默着,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红玛瑙手链上——那是林知言留下的念想,也是她脆弱时唯一的依靠。
他想起医生的叮嘱:“患者刚稳定,不要强行违背她的意愿,情绪刺激很危险。”他心里像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
“为什么突然想住校?”苏砚深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强硬,“家里不好吗?张妈能照顾你,我也能……”
林星遥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水汽,打字的手微微颤抖:“家里很好,你也很好。可是苏砚深,我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我是个学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而且……我不被当做麻烦。”
苏砚深的心猛地一揪。
他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轻轻避开。
她的动作很轻,却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她还是在怕,怕自己是负担。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从她泛红的眼角看到她攥紧的衣角,最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好,我同意。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林星遥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蒙尘的星星突然有了光,她赶紧点头,等着他说条件。
“第一,每天晚上必须给我打视频电话,让我看到你好好的。”苏砚深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第二,包里必须备着哮喘吸入器、胃药和情绪稳定剂,我会每天提醒你。”
“第三,不管生什么事,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要立刻给我打电话,不准自己扛着。”
林星遥一一答应,在平板电脑上打:“我都答应你。”
苏砚深揉了揉她的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崽崽,明天我陪你去学校办住宿手续,顺便去看看你的宿舍环境。”
林星遥点点头,她知道苏砚深是担心她,可她也想试着迈出那一步,不为别的,只为能配得上他的爱。
搬去宿舍的那天,阳光格外好,透过车窗落在林星遥的梢上,却没驱散她心底那点隐隐的不安。
苏砚深的后备箱塞满了东西,从定制的软床垫到分装在保温盒里的补血汤,甚至连她常用的哮喘吸入器都备了三个,分别放在书包、笔袋和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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