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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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玉簪轻绾府中安(第1页)

宴会将启未启之际,府中宾客尚在庭院里闲谈寒暄,丝竹之声隔着雕花窗棂隐约传来,添了几分热闹。梁夫人却特意遣了贴身嬷嬷,将娴姐儿引至内间暖阁。这暖阁陈设雅致,临窗摆着一张铺着素色锦垫的梨花木榻,案上燃着一炉清雅的百合香,烟气袅袅,驱散了暮春的微寒。

梁夫人早已端坐榻上,见娴姐儿进来,忙笑着起身相迎,一把拉住她的手。那双手温暖厚实,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温度,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力道适中,既不显得生分,也无半分逾矩的亲昵。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从她鬓边素雅的银簪,落到她身上那身水蓝色细棉布衣裙,眼底的笑意愈真切:“好孩子,今日这身衣裳选得真好。”

她声音温和,像春日里拂过柳梢的风,清晰地传到暖阁每一个角落,连门外悄悄立着的锦哥儿都听得一清二楚,“水蓝衬得你肤色愈莹白,料子虽不张扬,却浆洗得干净挺括,一看就是你自己真心喜爱的。我们娴姐儿是越来越懂事了,知书达理,模样又周正,祖母瞧着心里就欢喜得紧。”

这话绝非客套的寒暄。梁夫人久在世家后宅,见多了趋炎附势的逢迎与言不由衷的夸赞,她此刻的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疼爱与认可——她是在借着这席话,告诉府中所有伺候的人,也告诉即将进来的锦哥儿,眼前这姑娘,是她梁夫人放在心尖上疼的未来孙媳,谁也怠慢不得。

娴姐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保留的夸赞说得一怔。在顾侯府的这些年,她听惯了“符合身份”“恪守规矩”的评价,却从未有人这般直白地夸赞她“衣裳选得好”“模样周正”,更无人这般纯粹地表达“欢喜”。那股暖意顺着梁夫人的手掌蔓延开来,一路暖到心口,将她一直紧绷着的、怯懦不安的心弦轻轻拨动。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辰被拭去了污垢,透着受宠若惊的欣喜,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连忙垂下眼睫,声音细弱却清晰:“谢祖母夸赞,娴儿不敢当。”

“怎么不敢当?”梁夫人拉着她在榻边坐下,顺手为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碎,动作自然而轻柔,“你这般好的孩子,就该被好好疼着。”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丫鬟轻细的通报声,锦哥儿便被引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暗纹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玉带,衬得他小小的身板愈挺拔。许是特意打理过,额前的碎梳得整整齐齐,眉眼间虽仍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郑重。一进门,他便规规矩矩地对着梁夫人躬身行礼,声音朗朗:“孙儿给祖母请安。”

“快过来。”梁夫人笑着招手,眼神里满是疼爱,“正和你娴姐姐说着话呢,你们小孩子家,许久不见,自己说说话去,祖母在这儿看着,不打扰你们。”

这话既给了两个孩子名正言顺交流的由头,又以长辈的身份为他们作保,免去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尽显长辈的通透与周全。

锦哥儿应声走上前,站在娴姐儿面前。他的耳根悄悄泛红,像熟透的樱桃,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有些紧张。但他的眼神却很认真,紧紧盯着娴姐儿的眼睛,没有半分闪躲,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目光传递出去。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囊,那是苏氏昨日特意为他准备的,针脚细密,配色雅致。锦哥儿小心翼翼地解开锦囊上的流苏绳结,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取出——一枚莹润的圆形羊脂白玉佩,还有一只同样质地的玉镯,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那玉佩形制别致,内圈是一块完整的圆形玉璧,外圈套着一个略大的玉环,轻轻一拨,内圈玉璧便会缓缓转动,出细碎而温润的声响。而那只玉镯,明显是由外圈玉环打磨而成,边缘被磨得光滑无比,内侧还隐隐能看到与玉佩相连的痕迹,却丝毫不显粗糙,反而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娴……娴姐姐。”锦哥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他努力稳住气息,将林苏教他的话,用自己最真诚的方式说了出来,“这个……送给你。”

他先拿起那枚玉佩,指尖轻轻拨动着内圈的玉璧,让它在暖阁的烛光下缓缓转动,折射出柔和的光晕,“这玉佩和这手镯,本是……本是源自同一块玉料,日夜相伴,相依相存的。”

他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又转向娴姐儿,眼神里满是郑重:“这玉佩我留着,”说着,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怀中,贴身收好,然后拿起那只玉镯,双手捧着,递到娴姐儿面前,“这手镯……给你。它们虽分开了,但根源是一样的……我……我希望……”

他想说“见玉如见人,彼此牵挂,不相负”,可话到嘴边,却觉得那些过于细腻的辞藻有些难以启齿。他顿了顿,脸颊更红了,却依旧坚持着说完,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希望……往后无论何时,你看到这手镯,都能想起,有个人在惦记着你,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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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少年人笨拙却纯粹的真诚。可正是这份不加修饰的心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娴姐儿看着他手中那只温润的玉镯,听着他断断续续却无比真挚的话语,再想起方才梁夫人毫不掩饰的疼爱,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在顾侯府,她得到的是规训与监视,是小心翼翼的揣摩与迎合,却从未有过这般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珍视、被人明确接纳的感觉。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太过珍贵,太过厚重,让她鼻头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

“哎呦,这可不敢哭。”梁夫人连忙笑着出声,语气里带着慈爱的调侃,伸手轻轻拍了拍娴姐儿的手背,“今天是咱们锦哥儿考中秀才的好日子,是喜日子,该笑才对!快收下,这可是锦哥儿的一片心呢,他为了这礼物,前几日就开始琢磨了。”

娴姐儿闻言,连忙用力眨了眨眼,将即将落下的泪意逼了回去。她看着锦哥儿那双满是紧张与期盼的眼睛,看着他手中那只带着体温的玉镯,心中再无半分犹豫。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镯,指尖触到那温润光滑的玉面,一股暖意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心底。她将玉镯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承诺,一份在压抑岁月里难得的光亮,抬起头,看着锦哥儿,声音虽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欢喜:“谢谢……谢谢锦弟弟,我很喜欢。”

锦哥儿见她收下了礼物,还说“很喜欢”,脸上瞬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明媚而纯粹,像夏日里最灿烂的阳光,驱散了他所有的紧张与不安,连耳根的红晕都显得愈可爱。他看着娴姐儿紧紧握着玉镯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比自己考中秀才时还要开心。

暖阁内的百合香正浓,烛光温柔地淌在三人身上,气氛温馨得像一捧融化的蜜糖。娴姐儿捧着那只温润的羊脂白玉镯,指尖摩挲着光滑的镯身,眼底满是珍视。她依着梁夫人的话,小心翼翼地将玉镯往手腕上套——先是纤细的指尖穿过,顺着掌心的弧度轻轻下滑,玉质的微凉触到肌肤,带来一阵清爽的触感。

可就在玉镯滑到腕骨处时,却忽然顿了顿,随即松松散散地落在了手腕上。娴姐儿轻轻一动,玉镯便在腕间晃悠起来,空隙足能塞进一根手指,险些就要滑脱。

锦哥儿在一旁屏住呼吸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玉镯,满心都是期待。可一见这情形,他的小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粉色。他又是窘迫又是懊恼,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指尖都有些白,脱口而出的话带着急慌慌的变调:“不、不是我!我本来……我本来是估摸着你的手腕尺寸来的!”

他急着解释,语又快又乱:“我找玉匠的时候,特意说了要做小些,还拿了我娘以前戴过的细镯当样子……都怪我,昨晚太急着赶工,没仔细核对,才、才弄大了……”少年人满心的诚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意外打乱,脸上满是无措,仿佛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他的话还没说完,娴姐儿已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腕间的玉镯,紧紧攥着,生怕它真的掉在地上摔坏了。那玉镯在她掌心温热起来,像握着一份沉甸甸的心意。她抬起眼,看向窘迫得快要低下头的锦哥儿,眼神里没有半分责怪,反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安抚,还有一抹淡淡的自我检讨,细声细气地接过话头:“不怪锦弟弟,是……是我太瘦了。”

她的手腕确实纤细,常年在侯府压抑的环境里,食不知味,寝不安席,身子骨本就单薄,腕间更是没什么肉。这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讨好与隐忍,懂事得让人心疼——仿佛任何不圆满,都该由自己来承担。

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噙着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怜惜。她先是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摸了摸锦哥儿烫的耳朵,那触感带着长辈的慈爱,瞬间抚平了少年人几分慌乱。梁夫人语气温和而笃定,声音像裹了蜜糖般让人安心:“傻孩子,急什么?祖母知道,不是你故意做大了。”

接着,她转过身,轻轻将娴姐儿揽进怀里。这一抱,只觉得怀中人的身子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肩胛骨硌得人有些心疼。梁夫人心中无声地叹息,语气却依旧带着让人放下心防的笑意,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娴姐儿,伸手拿起那只略显空荡的玉镯,在她腕上轻轻比了比,笑道:“祖母也说了,不是你太瘦了。”

她巧妙地避开了“瘦”这个带着几分苛责意味的词,转而换上了充满期待的表述,目光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是你们现在啊,还都小着呢!”

她的视线在锦哥儿和娴姐儿之间转了转,看着眼前这两个眉眼清秀、带着青涩的孩子,笑容愈温和:“这玉镯啊,它是个有灵性的物件,是在等着你们长大呢!”她轻轻拨动了一下娴姐儿腕间的玉镯,玉镯出细碎而温润的声响,“等我们锦哥儿再长几年,长得更高更挺拔,能扛起更多责任;等我们娴姐儿在好好调养几年,再长得结实丰润些,脸上多些肉,手腕也圆润些,到时候,这玉镯戴在你腕上,必定是不大不小、正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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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极其巧妙,既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又将这份小小的“不合适”扭转成了一个关于成长、关于陪伴的美好期许。那只略大的玉镯,不再是锦哥儿的“失误”,也不是娴姐儿的“不足”,反而成了一份预留了时光的见证,等着他们一同长大,等着这份情谊慢慢沉淀。

锦哥儿听了,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那双带着慌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恍然大悟般地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认同,觉得祖母说得太有道理了!他看着娴姐儿腕间的玉镯,心中的懊恼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盼——等她长大,等这玉镯正好合她的手腕,那该是多好的光景。

娴姐儿依在梁夫人温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听着这充满希望的话语,心中那点因为自己“不合标准”而产生的微小自卑,瞬间被温暖的潮水淹没。她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一种承诺,一种被包容、被期待的安全感。她不再觉得自己的单薄是种过错,也不再觉得这份礼物有什么不圆满,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像含了一颗蜜枣。她抬起头,看着梁夫人慈爱的笑容,又看向锦哥儿释然的脸庞,小声却坚定地“嗯”了一声,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梁夫人看着两个孩子重展笑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梁夫人刚吩咐金嬷嬷去取蓝宝石头面,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侧,忽然想起什么,故意板起脸,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嗔怪的期待:“咦?我们曦曦那个小皮猴儿呢?怎么还躲着不出来见祖母?再不来,我可真要生气了!”

话音未落,门后便探出来一个鹅黄色的小身影。林苏穿着软罗小衫,配着杏子红绫裙,双丫髻上系着同色带,梢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随着她探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走出来,带着点撒娇的控诉:“为啥要生气呀?曦曦才要生气呢!我在门后等了好久好久,祖母眼里只有娴姐姐和锦哥哥,都把我忘到脑后去啦!”

那模样倒打一耙,逗得梁夫人心花怒放,哪里还有半分“怒气”,连忙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堆得满满的:“是是是,是祖母不好,是祖母冷落了我们曦曦!快过来,让祖母好好抱抱我的心肝肉儿!”

林苏这才“勉为其难”地扑进她怀里。梁夫人一把将她搂紧,力道温柔却紧实,心肝肉儿地唤了好几声,才捧着她的小脸细细打量。这一看,便注意到她颈间戴着一串精巧的蓝色宝石璎珞项圈——宝石颗颗湛蓝清透,像盛着一汪秋水,与鹅黄衣衫上的暗绣兰纹隐隐呼应,显然是精心搭配过的。

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了然地笑了。她想起自己库房里那套珍藏多年的红宝石饰,心中一动,立刻对刚要转身的金嬷嬷喊道:“金嬷嬷,等等!”

她低头,爱怜地捏了捏林苏软乎乎的小脸蛋,指尖划过那串蓝宝璎珞,笑道:“我们曦曦今日戴了这个,已是清雅好看,哥哥嫂嫂也是蓝宝石,反倒显得重复了。”说着便改了吩咐,“去把另一层那个紫檀木小匣子拿来,就是装着红宝石牡丹花样的那套。”

金嬷嬷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应声快步而去。不多时,她捧着一个古朴精致的紫檀木匣回来,匣子上雕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黄铜搭扣擦得锃亮,一看便知是珍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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