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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踩着廊下细碎的光影,轻手轻脚地走进墨兰的暖阁时,鼻尖先撞上了满室的锦缎香气。上好的云锦、蜀锦、杭绸在案上堆叠如山,一匹匹展开的料子上,缠枝莲开得雍容,百鸟朝凤绣得灵动,墨兰正执一支银骨小笔,细细核对着花样旁的账目,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轻响。
“夫人,四姑娘那两位新挑的丫鬟,名字定下来了。”周妈妈垂手立在案边,声音压得轻柔,生怕扰了主子的专注。
墨兰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银笔尖在宣纸上点出一个极小的墨点。她抬眼,眼尾带着几分刚从繁杂账目里抽离的慵懒,待听清周妈妈报出的名字,那慵懒便瞬间被一抹讶异取代,随即唇角勾起,漾开一层混合着玩味、探究与了然的复杂笑意。
“哦?云舒?星辞?”她将这两个名字轻轻含在舌尖,反复咀嚼了两遍,字音清润,落耳便有种与寻常闺阁取名截然不同的开阔感。她放下笔,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周妈妈,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妈妈你瞧,这几个丫头,给身边人取名,倒真是各有各的章法,一眼望去,便知是谁的人,半分错不了。”
周妈妈顺着她的话头笑道:“可不是嘛,姑娘们大了,心思也细了,连挑个丫鬟的名字,都藏着自己的喜好呢。”
墨兰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上一匹绣着兰草的蜀锦,饶有兴致地细数起来:“先说宁儿,我们玉清,性子最是端方守礼,从小便被教导着嫡长女的分寸,一言一行都透着清雅规整。她给贴身丫鬟取名‘竹子’雅称,竹本就有君子之风,清雅、坚韧、有节,正合了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暗合了她名字里的‘清’字,端的是表里如一的稳妥。”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二女儿婉儿安静绣花的模样,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再说婉儿,我们玉涵,性子柔顺得像江南的水,心思又细,遇事总爱往深处琢磨,却不爱张扬。她选的大丫头叫‘芳辰’,‘辰’字虽不直接是菊,却取自‘菊月芳辰’,菊花的隐逸温婉,恰如她的性子,含蓄内敛,不与人争,这名字取得,倒真是衬极了她。”
提到三女儿,墨兰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便是闹闹,如今该叫她疏姐儿了,玉疏。她那个跳脱的性子,一刻也闲不住,活脱脱像只林间的小雀,偏生给自己挑的大丫头叫‘香雪’。你道是为何?原是取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意境,‘香雪’本是梅的别称,硬让她这跳脱性子,沾了几分文人雅士的雅致,倒也有趣得很。”
她说着,轻轻吁了口气,指尖摩挲着案上的砚台,语气里带着一丝身为母亲,看透儿女心思的微妙感慨:“她们几个啊,终究是没跳出这‘梅兰竹菊’的窠臼。女子取名,总爱用些花草雅物来比附,既雅致,又合了女孩家的身份,稳妥得很。我原想着,曦曦那般灵秀,心思又与寻常孩子不同,大约会顺着她名字里的‘潇’字,或是用‘荷’的别称,比如‘清莲’、‘芙蕖’之类,既配得上她的灵动,也不失闺阁的温婉,倒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周妈妈递来的那张小纸条上,“云舒”、“星辞”两个字,墨痕尚新,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纸页的力量。墨兰的语气渐渐沉了下去,褪去了方才的闲适,多了几分深沉与复杂,眼底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可她却用了‘云舒’,用了‘星辞’……”
“云舒,”她缓缓念出第一个名字,声音轻得像风拂过云梢,“取自‘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吧?这哪里是给丫鬟取名,这是仰望天空的舒展自在,是心性上的无拘无束,是不被俗世纷扰牵绊的通透啊。”
“还有星辞,”她又念出第二个名字,指尖微微收紧,“星者,苍穹之上,光明所在;辞者,告别也,奔赴也。这是告别过往、心向光明的星辰之愿,是向着遥远天际前行的期许,是藏着远大前程的念想啊……”
墨兰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被某种更宏大的东西所触动,眼神悠远,像是穿透了暖阁的雕花窗棂,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不再是局限于庭院方寸之内的花草情趣,不再是深宅大院里的儿女情长,这是……将目光投向了天地苍穹,寄望于心性品格与未来前程了啊。”
暖阁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穿过梧桐叶,带来沙沙的声响。墨兰沉默了片刻,眉宇间渐渐凝起一丝了然的郑重,方才对周妈妈感叹道:“周妈妈,你看到了吗?我这四个女儿,宁儿、婉儿、疏儿,她们的眼界,尚在这侯府的高墙之内,在这世家小姐的格局之中。她们想着的,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嫡女、淑女,如何在既定的规矩里活得雅致、体面。唯有曦曦……她看到的,是墙外的天空。”
这一刻,墨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这个小女儿,从不是池中之物。其心性、其格局,早已越了寻常闺阁女子的范畴。她给丫鬟取名,哪里是单纯的喜好,分明是在塑造她理想中的同行者——是如流云般自在通透,如星辰般心向光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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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墨兰最终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眼底甚至闪过一丝隐秘的期许,“由她去吧。她既选了这样的路,取了这样的名,心中自有丘壑,我们做长辈的,便看着便是,不必过多拘束。”
周妈妈听了墨兰的感慨,顺着话头笑道:“大娘子说的是,咱们府上姑娘们取的名字,再怎么说,也比那猫儿狗儿、猪羊牲口强上百倍,也比那随手拈来的桃子、橘子、柿子强些,总归是费了心思的,透着书香门第的体面。”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深潭,勾起了墨兰心底更深的疑惑。她微微蹙眉,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眼神里带着一种浸在风雅里久了、难以与俗常共鸣的不解:“妈妈这一提,我倒真想不明白了。就说我那长柏哥哥,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何等严谨方正的人,可他给自己书房里伺候笔墨的丫鬟取名,竟叫什么‘羊毫’、‘鼠毫’?”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轻嗤:“知道的,晓得是取了毛笔的名目,贴合伺候笔墨的本分;可不知道的,冷不丁听了,还以为是进了牲口棚,或是哪处遭了鼠患呢!这也太……太不讲究了。”
话音顿了顿,舌尖绕出那个总能不经意间牵动她心绪的名字,复杂得像一团揉乱的丝线:“还有那明兰……”
“她如今是顾侯夫人,身份何等尊贵,执掌侯府中馈,说出去是何等风光。可你听听她身边那几个得意的,日日伺候在跟前的人——小桃、丹橘,还有早年那个燕草,后来的若眉虽是雅致些,可前头那几个,”墨兰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不以为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果子铺,或是谁家的菜园子呢!”
她抬高了些声调,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执拗:“丫头的名字,可不是主子文采修养、品味格调最直接的显示吗?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身边的人、用的物件,无一处不透着痕迹。她们这般,倒像是……故意往俗里去,故意不讲究似的。”仿佛在她眼里,名字俗了,连带着主子的格调也落了下乘。
周妈妈人老成精,在梁家深宅大院里浸淫了一辈子,看惯了宅斗纷争,也摸透了各色人等的心思,看事情的角度远比墨兰实际。她左右瞥了瞥,见周遭无人,便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隐秘趣闻的意味,笑道:“大娘子,老奴前些日子去西街采买丝线,恰巧碰见顾侯府上负责采买的张婆子,倒听了一耳朵闲话。”
“那婆子说,他们家侯爷是个爽利性子,最不耐烦那些文绉绉、绕来绕去的名字,记不住不说,还嫌费脑子。顾夫人,她刚嫁过去时,身边也有几个丫鬟是按着盛府的规矩取的雅名,可侯爷总叫混,要么张冠李戴,要么干脆记不住,急起来就‘桃子’‘柿子’地喊,倒添了不少麻烦。”
周妈妈学着张婆子的语气,模仿着顾廷烨的爽朗声调:“后来也不知怎么,夫人身边的丫头名字就都换成了果子点心这般直白的。那婆子说,侯爷私下里跟身边人笑谈,‘叫小桃,就来了小桃,叫丹橘,就应了橘子,多干脆!府里人那么多,叫不错、用着顺手就行!’想来,顾夫人也是顺着侯爷的性子,觉得实用便好,并未阻止。”
墨兰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明兰身边那些以“俗物”命名的丫鬟模样:小桃性子憨直,没什么弯弯绕绕,可忠心耿耿,当年在盛府时,便事事护着明兰,哪怕自己受委屈也不抱怨;丹橘精明干练,心思活络,不管是打理内院琐事,还是应对突状况,都能处置得妥妥帖帖,是明兰最得力的臂膀;还有若眉,沉稳周到,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如今更是帮着明兰打理侯府中馈,半点不含糊……
每一个,都在明兰人生的关键时刻,或是风雨飘摇时不离不弃,或是步步高升时鼎力相助,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们的名字或许不够雅致,甚至带着几分市井烟火气,可她们的忠心与能力,却远比一个空泛而风雅的名字要实在得多,也可靠得多。
而她自己呢?
墨兰的思绪猛地飘回了在盛家的少女时期。那时的她,一心要做那惊才绝艳的才女,要压过如兰的娇憨、明兰的沉静,处处争强好胜,事事要压人一头。便是给身边丫鬟取名,也极尽雕琢之功,务求高雅脱俗,要配得上她“盛府第一才女”的身份。
露种、云栽……这两个名字,何其风雅,取自李商隐“露种云栽千万蕊”之句,意境缥缈,字字珠玑,当年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的称赞,让她暗地里得意了许久。她总觉得,连身边丫鬟的名字都这般有格调,才不枉费她多年的诗书熏陶。
可结果呢?名字再美,再风雅,终究是空中楼阁,一触即碎。
反观明兰,她用着“桃子橘子”般直白俗气的名字,却把身边的人一个个调教得精明强干、忠心耿耿。她们或许不懂诗词歌赋,不会咬文嚼字,可她们懂人心、知进退,能在明兰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能在侯府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为她保驾护航,在她从盛府庶女成为侯府主母的道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至今仍是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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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潇湘阁内烛火通明,六盏錾花铜灯悬挂梁下,暖黄的光晕洒在描金漆的八仙桌上,映得碗碟里的菜肴愈精致。林苏(曦曦)坐在桌前,手持象牙箸,安静地小口进食,动作间带着现代独有的利落,不似寻常闺阁小姐那般娇柔。墨兰坐在她对面,云鬓高挽,斜插一支点翠步摇,目光落在女儿身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潇湘阁里只侍立着采荷、云舒、星辞三人,采荷站在桌边布菜,云舒和星辞则在角落垂手侍立,偌大的屋子显得有些空旷。相较于宁姐儿房里前呼后拥的八个仆役,连梳洗都要专人伺候,曦曦这里确实太过“简薄”了些。
墨兰放下银箸,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却更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上位者姿态:“曦曦,你身边就这两个人,可还够用?若是人手短缺,或是伺候得不周到,母亲再从府里挑几个手脚麻利、嘴严的送来。你大姐姐如今房里管事的大丫鬟、洒扫的小丫头加起来足有八个,还时常抱怨使唤不开。你这才三个,未免太委屈自己了。”
林苏咽下口中的莲子羹,抬起头,神情平静无波,语气诚恳:“母亲,真的够了。穿衣叠被、整理书案这些事,我自己能做,她们只需在旁搭把手、跑跑腿就行。人多了反而拘谨,倒不如这样自在。”
她没说出口的是,亲身劳作让她感受到的是掌控自我的踏实——在这个动辄身不由己的时代,能亲手打理自己的生活,意味着她还是一个独立的“人”,而非一个被精致牢笼圈养、需要全方位伺候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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