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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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一种爱叫心疼（第1页）

月光如银，静静倾泻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树影婆娑摇曳，笑语声在夜风中轻轻萦绕。

家人围坐，灯火可亲，建军跟着晓草回了哥哥家认门，其他人都回酒店休息，晓草安排赵师傅接走了赵总和海霞，嘱咐赵师傅一定要把赵总送上楼，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安全第一。赵师傅答应着。

哥哥给建军说：“张团长，你跟我到书房来，咱们俩谈谈。”

推开雕花木门，书房内檀香袅袅，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老地图，是哥哥当年所在部队办公室挂的那一张。

他一直怀念部队生活，哥哥缓缓落座，目光深邃如夜空，“建军，你比我小几岁，快成一家人了，我就不和你见外了。”

哥哥点了一根烟，刚要递给建军，建军连忙摆手：“哥，我一直不抽烟。”

哥哥微微一笑，道：“不抽好，我这把年纪也该戒了。”平常哥哥也不抽烟，只有当他有心事的时候才点上一支。

并且这个习惯也是从他背上处分之后才开始的，要不就说嘛，抽烟的男人，一般是有故事的人，你想啊，抽烟的时候会做什么？就是想心事的时候，烟只是陪衬。

哥哥久久望着地图出神，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建军，我在部队的那几年，最磨人的不是训练，是半夜醒来看见战友背影呆的那一刻。”

他顿了顿，“你知道为什么我留着这张图吗？因为那天我做错了选择。用女儿的名义让晓草参军。我虽是晓草的哥哥，其实从她小时候起我就像是她的父亲，她是我用羊奶喂大的孩子，她生下来才三斤，”

停了一下，哥哥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烟圈，眼睛微微泛红，“我父母当时都认为她活不下来，毕竟，我下面曾有两个弟弟妹妹，都早早夭折了。所以，趁我不在家时，父亲狠心将她遗弃。是我，不顾一切地将她抱了回来，从那一刻起，养大她、养好她，就成了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建军知道这段往事，可是从哥哥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不一样，“晓草从小就矮小，但是她又是那么的不寻常，我从离开家开始，没有一天不在想，怎么尽快地把我妹妹带出大山，我怕她在家受委屈，她不属于那里，所以，我背上了处分，可也正是那个错，让我看清什么才值得守住。”

他抬头看向建军，“现在我把晓草交给你，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建军想了想：“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我照做就可以。因为我喜欢晓草，就是在部队上，她是文艺兵，负责放电影，她是那个最美丽的女兵，最坚韧的士兵，她的优秀吸引了我，我的眼睛从看见她的第一天起，就没有离开过，我偷偷地将花和野果放在她窗台上，但是没等到退役，她就回了家，我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后来我被调去新疆戍边，就停止了寻找她。新疆太远了，条件艰苦，我就在心里留了个位置给她，然后一心扑在了垦荒上。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就是你的姨妹妹，她和晓草非常像，所以，我没有办法不喜欢，我以为那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以解我的相思之苦。后来的事，哥，晓草都给你说了吧？念禾出生，她就走了。所以，我特别宝贝我的女儿，为了她，我没有再婚，如果不是再次遇到晓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陪着女儿长大。”

建军看看哥哥，然后说：“哥，无论你怎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我只是不能放弃晓草。”

哥哥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抽了一口烟，然后烟灰轻轻落下，他缓缓开口：“建军，我不是要为难你。晓草这辈子太苦，她需要的是一个能护她到底的人。”

他盯着建军的眼睛，“你得答应我三件事：第一，我的意思是不让他进疆，不是因为我离不开她，而是她从小体弱，我相信她的病史已经告诉你了，她经不起风沙苦寒，我宁愿她一辈子平平凡凡，也要健健康康；第二，你们成家后，可以在新疆办一次婚礼，我要在这里给她办一次简单的婚礼，就在老家的老屋前搭个棚子，请村里人吃顿饭，我要亲眼看着她穿上婚纱，笑着说出‘我愿意’；第三，我想请你考虑，把念禾交给我们抚养，山东是教育大省，北辰又是圣人诞生地，念禾在这里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得到最深厚的文脉滋养。我不敢说给她荣华富贵，但定会视如己出，让她在书香中成长，在爱里成才。这三件事，你若应下，晓草的手，我今日就交给你。”

建军沉默片刻，眼中泛起微光：“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半点风霜。最多，我再干五到十年，就申请转业到北辰，到时候咱们就团聚了。至于念禾，我放心晓草和大哥陪她长大。晓草若愿意，我们可以在北辰安家，我在部队攒下的积蓄，足够撑起一个家。我不求富贵，只求她们母女平安喜乐，此生无憾。”

哥哥听着建军的回答，轻轻点头，烟头在指间微微颤动，终于他放下了一颗久悬的心。“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的家人的态度？”哥哥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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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去年病逝了，母亲太思念父亲，在我父亲去世后三个月，她也走了，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在部队服役。我们的感情很好，以前都是过年的时候，我们去父母家团聚，以后就会去哥哥家。我和晓草的事情已经通知了哥哥姐姐，他们都没有意见，并且说在我婚礼的时候会来参加。”

建军将家里的情况又给哥哥做了个简单介绍。

哥哥不由得非常感动，老一辈军人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部队，结果子女又承父业，继续保家卫国，“我非常敬重张司令，非常遗憾没能与老人家见上一面，如果他知道你再婚，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哥哥感叹道。

房门打开，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俩，念禾像只欢快的小鹿扑了过去，建军笑着蹲下身，轻声问：“今天陪爸爸睡？还是跟晓草妈妈睡？”

念禾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都睡。”

晓草笑着蹲下身，将她搂进怀里。建军望着这一幕，心头滚烫，二十年的风沙仿佛在这一夜被温柔的风吹散，只留下满心的暖意。

哥哥静静地站在门边，目光温柔地落在院中那棵金桂上，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影子，他轻声说：“去吧，都去睡。”

夜风轻轻拂过，桂花的香气在院中弥漫开来，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温柔与静好。

建军轻轻抱起念禾，晓草温柔地牵着她的小手，和哥哥嫂子道了别，三人缓缓走向房门，他们的背影渐渐融进柔和的月光里。

哥哥伫立原地，望着那扇渐渐关上的门，晓草陪他们去了酒店。

走在路上，晓草问建军：“哥哥给你说什么了？难为你了吗？”

晓草相信哥哥真心疼爱自己，所以，选择建军，也是经过了哥哥的同意，只是不知道哥哥会给建军说些什么？是叮嘱他俩不吵架？还是……晓草想不到。

“你真的答应了哥哥三件事，愿意为了我们回到北辰？”

建军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不是愿意，是必须。草，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回到北辰不是牺牲，而是归途，是我们一家真正团圆的开始。”

“我们这几天就去看房子，我要为你和念禾安个家。”

建军轻轻抚着念禾的头，柔声问道：“念禾，你愿意在北辰住下来吗？你看，院子里有桂花树，我们在这里安家，在这里读书，好不好？”

念禾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仰起小脸看着爸爸，小手紧紧攥着两人的手指，用力一拉，脆生生地喊道：“都住！下雪了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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