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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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基石初奠（第1页）

韩侍郎的仪仗押解着面如死灰的刘瑾，浩浩荡荡离开了边境县城。笼罩在林家堡上空的阴云似乎骤然散开，久违的阳光洒在加固的寨墙上，也照进每个堡民的心间。

公堂之上的胜利，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改变。虽无明旨册封，但“钦差韩大人特许戴罪立功，协防北境”的消息已不胫而走。这意味着，林家堡的存在次得到了官方某种程度上的默许，不再是“匪”，而是“义民”，是边境防线的一部分。

堡内气氛热烈，但林惊雪并未被冲昏头脑。议事厅内，她与核心成员围坐，神色依旧凝重。

“韩侍郎给了我们一个名分，但也给了我们一副更重的担子。”她环视众人，“协防北境，清剿残匪，此言非虚。北戎经此挫败，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若不能真正展现出‘价值’，今日之默许，便是明日之罪证。”

她随即颁布了一系列新的举措：

一、整军建制：正式确立“林家军”名号，下设斥候营（陈猎户统领）、战锋营（李铁柱统领）、后勤营（林老夫人与陈嫂共同管理）。明确军规军纪，推行更系统的操练。

二、筑城强基：利用缴获和有限的贸易所得，招募流民工匠，进一步扩建加固堡垒，增建箭塔、藏兵洞，开挖更深更宽的壕沟，将林家堡真正打造成一座军事要塞。

三、商贸探路：在赵珩（燕王）暗中牵线下，与几家信誉尚可的商号建立了初步联系，开始用皮毛、药材等山货，有限度地换取急需的盐铁、布匹和情报。

林家堡，这个诞生于荆棘之中的势力，开始尝试着将根系扎得更深，更稳。

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一个月。

初秋的清晨，了望塔上突然响起急促的钟声！来自东北方向王家屯（已部分迁入堡内，但仍有部分村民留守祖地）的求援狼烟，三道粗黑的烟柱笔直升起，在湛蓝的天空下格外刺目！

“北戎游骑！过百人！正在围攻王家屯老寨！”斥候快马回报，声音急促。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一来便是雷霆之势，显然是为报复之前小队覆灭之仇，意图一举摧毁这个敢于反抗的象征。

“战锋营集合！斥候营前出侦察！后勤营准备接应伤员！”林惊雪的命令简洁有力。她没有丝毫犹豫，敌人既然亮出了獠牙，就必须以更凶狠的姿态打回去！

“队长，此次敌军势大，是否……向县城求援？”一名新提拔的队正谨慎提议。

“远水难救近火。等官军层层请示赶到，王家屯早已化为焦土。”林惊雪断然否决，“况且，这是我林家军立足之战，必须靠自己打赢！”

她亲自披挂，率战锋营主力及斥候营一部，急驰援。赵珩亦要求同行，林惊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位燕王殿下的身手和谋略，在之前的战斗中已得到验证。

王家屯老寨依山而建，墙矮门薄，此刻已是岌岌可危。百余名北戎骑兵围绕着寨墙纵马奔驰，箭矢如雨点般射入寨中，不时有悍勇者试图攀爬木墙，寨内乡勇的抵抗显得微弱而绝望。

林惊雪率军赶到，并未直接冲击北戎主力，而是如同以往一样，充分挥山林优势。

“李铁柱，带你的人，从左翼山林潜行接近，以弓弩覆盖射击，吸引其注意力。”

“陈猎户，带你的人，绕至其后路，设置绊马索、铁蒺藜，断其归路！”

“其余人，随我从中路切入，直击其指挥！”

林家军动如雷霆。李铁柱部在林中现身，密集的箭矢顿时让北戎骑兵阵脚一乱。就在他们分兵应对左翼之时，林惊雪亲率精锐，如同一柄尖刀，从正面悍然突入敌阵！

她的目标明确，直指那名在阵中呼喝指挥的北戎百夫长。那人见林惊雪冲来，狞笑着挥刀迎上，刀法凶猛，势大力沉。

然而，林惊雪根本不与他硬拼。她身形灵动，在马上辗转腾挪，朴刀化作道道残影，专攻其人与战马的要害。几个回合下来，那百夫长竟被她诡谲迅疾的打法逼得手忙脚乱。

赵珩紧随林惊雪身侧，他的骑术与刀法竟也极为精湛，手中长剑飘逸狠辣，每每在关键时刻替林惊雪格开冷箭，或解决侧翼的威胁，两人配合竟隐隐生出一丝默契。

“死！”林惊雪觑准一个空档，朴刀如毒蛇出洞，自下而上撩起，那百夫长格挡不及，惨叫着被开膛破肚，栽下马去！

主将毙命，后路被断，侧翼受袭，北戎骑兵顿时大乱。林家军士气大振，奋勇砍杀。残存的北戎骑兵见势不妙，试图从尚未完全合围的缺口突围，却纷纷被陈猎户预设的陷阱绊倒，成了活靶子。

战斗很快结束，百余北戎游骑，除少数几人趁乱逃脱外，尽数被歼！王家屯之围遂解。

此战，林家军以寡击众，自身伤亡不到二十，却几乎全歼北戎一个百人队，战绩彪炳。被救的王家屯村民感激涕零，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北境。

“林家军大破北戎百骑于王家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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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林队长，简直是女战神下凡！”

“有林家军在，咱们这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

民间口碑迅酵，林家军“忠勇善战”之名真正响彻北疆。甚至连边境的官军体系中，也开始流传这支“义军”的轶事，态度从之前的轻视、敌视，转变为好奇，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堡内庆功宴上，气氛热烈。李铁柱等人兴奋地谈论着战斗细节，对未来充满信心。

林惊雪与赵珩并肩立于寨墙之上，看着堡内外的点点灯火。

“经此一役，林家军算是真正在这北境站稳了脚跟。”赵珩语气中带着赞许，“韩子仪那边，想必也会收到战报。你这‘戴罪立功’的表现，堪称完美。”

林惊雪却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眉头微蹙：“北戎损失一个百人队，绝不会轻易罢休。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游骑了。”

“兵来将挡。”赵珩目光深邃，“而且，有时候，敌人的动作越大，露出的破绽也会越多。‘鹰巢’……总会忍不住再次活动的。”

他顿了顿，看向林惊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或许该考虑，将生意做得更大一些了。总靠缴获和零散贸易，非长久之计。”

林惊雪心中一动，明白他意有所指。林家堡要展，需要更稳定、更大量的财源和支持。燕王这条线，是时候该更深地利用了。然而，与皇室牵扯越深，未来的风险也必然越大。这其中的权衡，需要她仔细斟酌。夜色中，她的眼神明灭不定，仿佛已看到了更远方，那交织着机遇与危险的未知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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