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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儿想让他休息休息,也知道他急,但急没有用,见他咳得厉害,便抢了扇子,拿了银票出来给他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一招好使,方子晨一见银票就开心,可数到后头手都酸了,银票都还没数完,要换以前,这会儿他要笑掉大牙了,以前他的究极梦想,就是数银子数到手抽筋,可这会儿却是笑不出来。
票子大把多,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花。
他心中有家,有国,实在做不出抛下百姓擅自出逃的事儿,真这般做了,他便是愧对列祖列宗。
杨铭逸把手榴弹都装好了,林小侠和石林杰也把军队召集好了。
先头紧急召集的木匠,已经把投石车做出来了。
他虽是恨敌军没有人性,也想着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可若是一气之下直接带兵打过去,他自己送死不要紧,可他得为底下的士兵们着想。
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
如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下去了,方子晨去村里找了赵哥儿。
赵哥儿带着乖仔一直在忙着难民们的事。
方子晨一到地儿,就见着滚滚蛋蛋在和一孩子玩,又蹦又跳,哼哼哈哈的喊,不停的伸胳膊伸腿。
那孩子是回涸洲那会儿,路上对他笑的孩子。
滚滚蛋蛋见了他就朝他扑了过来,黏糊糊的,又满是亲昵的喊他,最近方子晨一直在忙,两个小家伙都许久不见他了,这会儿看见他高兴得很,方子晨挨个亲了他们一下。
跟滚蛋一起玩的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仰着头很是好奇的看着方子晨,方子晨摸摸他,问他几岁了。
小孩儿举着四根手指头,脆生生道:“叔叔,我四岁了。”
方子晨:“······”
那真是小个的,比他家两小子大差不多一岁,可他家两小子体积却是直接碾压了他。三个孩子站在一起,有点大象和小猪的既视感。
还是他会养儿子。
瞧他家这两个,白白胖胖的,抱怀里沉甸甸,要重死个人,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你们在玩什么呢?”方子晨问。
蛋蛋挥着肉嘟嘟的拳头,大声道:“在练武功,以后打坏人,打坏人。”
方子晨有些欣慰,问两孩子:“你们爹爹呢?”
滚滚指着山脚:“爹爹跟着姨姨们在种菜。”
“那你们去玩吧!”方子晨把两孩子放下来,又叮嘱一旁的禁卫军:“看好他们。”
“是。”
赵哥儿一听方子晨来了,赶忙洗了手过来:“夫君,你怎么来了?”他摸了一下方子晨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方子晨揉揉他的头发,而后捧着他的脸,拇指不停摩挲着他的脸,目光温润又带着点不舍的看着他,沉默了半响才道:“赵哥儿,我想领兵出战。”
赵哥儿丝毫不惊,仿佛方子晨说的只是一句平常不过的话。
方子晨回来后就一直在忙,先是召见各县县令,交代好系列事情后,又不停的调兵,赵哥儿就隐隐的知道了。
吉洲那边到底什么个情况,他不知道,可方子晨当初为什么要科考?
就是怕上战杀敌。
方子晨下不了手,他打架次来都只扛着棍子去,为什么不带刀?是因为家里没菜刀吗?
那是因为他不敢对着人挥刀子。
十几年来的观念很难改变,他知道要真上了战场,敌人挥着刀过来,他反击时,定是会有瞬间的犹豫和恐惧。
真的要杀吗?
这人是不是被迫上的战场?
他家中是不是还有年迈的父母在苦苦的等他回去?
他若真的下手了,会不会间接的毁了一个家庭?
战场上刀剑无眼,只一瞬间的犹豫可能都会掉脑袋。
他和平年代活了十几年,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先头也没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他爷爷只教过他如何防身、守法。
要是他当过兵,他都不至于如此,先头实在见不得血腥的事儿,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杀人。
但如今,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他不杀人,人却是会杀了他的同胞,甚至他自己,还有他的夫郎,他的儿子,他的百姓。
不能不反抗。
他不能再‘袖手旁观’。
赵哥儿眼泪掉了下来,埋到他怀里。
“我······我等夫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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