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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满月注意到邬丽吟欲言又止的神情,温和地询问她:“可是还有什么疑惑?”
邬丽吟踌躇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元大师,自从天明出事,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能不能请你给我们全家都看看?”
正说着,张天明拎着打包好的水果盒从厨房走出来,听到母亲的请求,他下意识撇了撇嘴,但想起妻子的嘱咐,还是把到嘴边的拆台话咽了回去。
他默不作声地扯开一个塑料袋,动作麻利地将水果盒装好,末了还配合地冲满月笑了笑,只是笑容有点儿敷衍。
望着邬丽吟期待的眼神,元满月并没有拒绝,将视线转向小张。
——自从他避开死劫后,山根处的横断纹已悄然消散,如今的他面相平凡无奇,往后数十年,难免遇到些小波折,但并无关乎性命的大劫,还领足了二十年的退休金,称得上一句喜丧。
最后九月一号的零点二十三分去世,一双儿女抱头痛哭:“爸到最后都在为我们打算,愣是撑到了一号的凌晨……”
元满月指尖轻点桌面,神色温和地对张天明道:“你命格平顺,既无大起大落之相,亦无大凶大吉之兆,若能持守本心,此生虽难有显赫成就,却可得平安终老。”
这话张天明不爱听,他可是早早就发过誓,这辈子要赚大钱,让父母和妻女过上好日子的!
但邬丽吟已然十分满意,她捂住胸口,眼中泛起泪光,欢喜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待情绪稍平,她又追问道:“那我儿媳呢?她怎么样?”
元满月视线右移,然后凝住了。
这专注的目光让宋昭阳不由得紧张起来:“元大师,我……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张天明此刻却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虽然自个不信这些,但不好的“批命”落到妻子身上,他控制不住地担忧。
“你兄长近来手头十分拮据。”元满月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伴随着“砰”的一声,张天明拍案而起:“那混账早跟我们没关系了!”
宋昭阳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原来是她那喜欢吃不完兜着走的耀祖亲哥出事了啊,死就死了吧,她都不带流一滴泪的。
她神色放松地点头附和丈夫的话:“我不会给他一分钱。”
元满月微微一笑:“如果他威胁你呢?”
见对方脸色一变,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在意的那个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往事。”
宋昭阳心脏漏跳一拍,脸上血色霎时褪尽,能威胁到她的秘密,只有……
这话说的,好像他媳妇背着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张天明重重哼一声,像一只炸毛的猫:“胡咧咧什么呢,我媳妇行得正坐得直,没谁能威胁到她,媳妇你说是不是,媳妇?”
他自信转头,却只触及到了妻子躲闪的眼神,短暂的呆滞后,他不可置信地质问:“宋昭昭,你真有事瞒着我?”
邬丽吟重重敲了两下桌子,不耐烦道:“少废话,你大哥别说二哥,盘山公路这事,你不也瞒着谁都没说?”
张天明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仍不死心地嘟囔:“我们都说好了的,彼此要坦诚相待,谁也不能骗谁。”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连办公室窗台上的花盆里,多长出一个花骨朵都要告诉他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就有秘密瞒着他了嘞?
宋昭阳在丈夫哀怨的眼神注视下,宋终于败下阵来,想起大师的批命,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冒一次险:“那封署名你的情书,其实不是旁人的恶作剧,是我自己写的,我模仿了你的笔迹和签名。”
“什么?!”张天明震惊了。
他至今仍会在梦中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家昭昭攥着一封情书,脸颊绯红地拒绝他的模样。
当时他先是勃然大怒,心想哪个混蛋敢冒充他的名字写情书,继而恍然大悟,原来他那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是因为他喜欢她啊。
去年结婚纪念日的夜晚,他还躲在被子里窃喜呢,那个恶作剧的同学,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阴差阳错促成了一段天定良缘吧?
宋昭阳一鼓作气继续坦白:“对,也没有人霸凌我,都是我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找朋友演的戏!”
张天明整个人僵在原地,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宋昭阳破罐子破摔,抬起头直直望着丈夫的眼睛:“我从来不是你想象中那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是我处心积虑。”
张天明的手掌重重抹过脸庞,声音发颤:“你怎么能、怎么能骗我啊?”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缘分天定、命中注定,没想到这些美好回忆,竟都是人造糖精!
“行了,”张鬼谷在桌面上叩出两声轻响,不紧不慢道:“行了,别吵吵,这事儿不算她瞒你,这事我跟你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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