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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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路向西赶路苦修（第1页）

晨雾如轻纱般散尽时，林霄已将林家聚居地那片刺目的火光远远抛在身后，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木屋燃烧后的焦糊味与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细针在扎着肺腑。他按照父亲残魂最后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脚下的草鞋早已磨得露了趾头，踩过沾着露水的草叶时，湿漉漉的凉意顺着脚掌蔓延至小腿，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天际线上，青云山脉的轮廓如一道苏醒的青色巨龙横亘远方，主峰天柱峰直插云霄，山巅缭绕的云雾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金边，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唯一的希望。为避开蚀骨楼的搜捕，他特意绕开宽阔的官道，专挑荒山野岭的羊肠小径行走，腰间的粗布包袱被麻绳勒得紧紧的，勒痕深深嵌入皮肉也浑然不觉。包袱里除了三件打补丁的换洗衣物、半袋硬邦邦的麦饼，便只剩那枚染血的青云纹玉佩与装着神帝传承钥匙的桐木盒——木盒外裹着三层油布，被他贴身藏在衣襟内侧，温热的触感贴着心口，时刻提醒着他肩上的使命：复仇，活下去。

日头升至正中，毒辣的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斑驳光影，将地面烤得烫。林霄躲进一片齐腰深的灌木丛中，后背紧贴着粗糙的树干，树皮上的纹路嵌进汗湿的衣衫，带来一阵刺痒。他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山道，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铁匕，冰凉的刀柄让他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不远处的盘山道上，三名身着黑袍的蚀骨楼弟子正手持画像仔细排查，为者腰间挂着枚青铜骷髅令牌，令牌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那是蚀骨楼小旗主的标识，修为至少在凝气境。画像上是他半年前的模样，剑眉星目，嘴角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边角用朱砂笔歪歪扭扭标注着“携神帝钥匙，格杀勿论”，字迹狰狞如鬼爪，看得他牙根痒。林霄屏住呼吸，指尖泛白地攥着地面的青草，草叶被捏得汁液直流，将掌心染得绿。经过《神帝淬体诀》的锤炼，他的气息控制已远同阶修士，此刻竟如一块冰冷的岩石般毫无破绽，连心跳都刻意放缓，与林间的风声融为一体。黑袍人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过，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清晰可闻，其中一人朝灌木丛啐了口唾沫，浓痰落在离他仅三尺远的草叶上，骂道：“这林霄要是敢露面，老子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拐角，林霄才敢缓缓松气，胸口因长时间憋气而剧烈起伏。他从包袱里摸出一块干硬的麦饼，饼上还沾着几粒草籽，就着溪水解渴。麦饼粗糙得刮得喉咙疼，他却吃得飞快，咀嚼间眼前闪过父亲倒在黑衣人中的模样——父亲胸口插着三柄毒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青云宗服饰，却仍死死护着他藏身的地窖。林霄狠狠咽下最后一口饼，心中默念：父亲用性命换来的时间，容不得我浪费半分，蚀骨楼，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歇息片刻后，林霄找了处被藤蔓遮蔽的隐蔽石壁，石壁上布满青苔，摸上去湿滑冰凉，正好驱散周身的燥热。他盘膝坐下，双腿并拢，双手结出《神帝淬体诀》的基础印诀，指尖相对，掌心虚拢。丹田内，青金色灵力如溪流般沿着经脉循环流转，经过血脉觉醒后，灵力中带着一丝凤凰真火的暖意，流转时在经脉壁上留下淡淡的金色纹路，运转度较之前快了近三成。颈间凤魂佩微微烫，玄老的残音在识海中清晰响起，带着几分苍老却沉稳的语调：“淬体境重在打磨肉身与灵力根基，山间灵气虽稀薄却纯净，不含市井的驳杂之气。你可引气入体时辅以血脉之力，让灵力如春雨润田般渗透骨骼肌理，使灵力与肉身彻底交融，为后续突破凝气境蓄力。”林霄依言而行，指尖掐诀度加快，眉心微蹙，将心神沉入天地间。周围飘散的灵气如细小的萤火虫，顺着他的鼻息缓缓汇入体内，经过鼻腔时带着草木的清香。灵气进入丹田后，与青金色灵力交融，化作更醇厚的能量，再被他刻意引导着推送至四肢百骸。灵力冲刷经脉时带来的刺痛感如细密的针脚，从手腕蔓延至肩头，再窜向丹田，每一次刺痛都让他更加清醒——这是锤炼的代价，也是复仇的资本。他默默数着灵力流转的次数，一次、两次……每一次运转，都能感受到肉身与灵力的契合度更深一分，林家灭门的惨状在脑海中反复浮现，化作支撑他的执念：每一次刺痛，都是对仇恨的烙印；每一次运转灵力，都是向复仇之路迈进的脚步。

此后数日，林霄皆是昼伏夜出，风餐露宿，活像一头穿梭在山野间的孤狼。白日躲在背阴的山洞或枝叶茂密的密林里修炼，山洞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肩头，冰凉刺骨也浑然不觉，只专注于灵力的运转；夜晚则借着皎洁的月色赶路，银色月光洒在山道上，照亮他前行的脚步，也让路边的怪石显得如鬼魅般狰狞。饿了便摘些酸甜的野果或啃干硬的麦饼，遇到熟透的野桃，便多摘几个塞进包袱当干粮，桃汁沾在包袱上，引来不少蚊虫，他却懒得驱赶；渴了就趴在溪边喝几口清泉，泉水甘甜清冽，能暂时缓解喉咙的干涩，偶尔还能摸到几尾小鱼，生着火烤了充饥，鱼肉的鲜香是这段苦旅中难得的慰藉。身上的粗布劲装早已被树枝刮得满是破洞，露出的小臂上布满细小的划痕，新伤叠着旧伤，被阳光晒得黝黑的皮肤下，是一块块结实如铁的肌肉。一次路过山谷时，他遭遇了一头一阶妖兽青狼，那狼体型如小牛，獠牙泛着寒光，扑来时带着腥风。林霄不退反进，侧身避开狼爪，借着冲力一拳砸在狼的头颅上，“咔嚓”一声脆响，青狼的头骨竟被他徒手砸裂，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他看着自己沾着狼血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淬体境六重的修为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中愈稳固，肉身也在灵力的反复淬炼下更加强悍，指尖的力道较之前增了数倍，能轻松捏碎坚硬的石块。但他的眼神愈坚定，如寒星般锐利，没有丝毫少年人的浮躁，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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