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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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海色倾心（第1页）

五一假期的阳光烈得像熔化的金子，泼洒在a大的每一个角落——梧桐叶被晒得打蔫，柏油路面泛着热气，连公寓楼里的空气都带着点黏腻的温度。程筱筱趴在卧室的窗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试图借点凉意，黑被汗水黏在脸颊和脖颈上，一缕缕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伸出舌头，夸张地喘着气，活像只热得受不了的小狗：“好热太热了好想直接泡在冰水里，或者去海边吹吹风也好啊”

苏雪棠坐在书桌前，银灰色的长用一根黑色铅笔随意挽在脑后，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颈侧的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现。她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指尖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飞快滑动，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声音平淡得像在回应“今天吃什么”，注意力全在屏幕上的文献里。

程筱筱猛地转过身，黑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像只找到了新目标的小狐狸。她踮着脚，轻手轻脚地走到苏雪棠身边，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甜得腻：“雪棠既然这么热，我们去海边好不好？就去一天！”

苏雪棠的指尖顿了一下，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她抬眼瞥了程筱筱一眼，冰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不去。”

“为什么嘛”程筱筱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蹦到苏雪棠的椅子旁边，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三天假期呢！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公寓里吹空调吧？而且天气预报说明天更热，温度要飙到三十度了！”

“人多。”苏雪棠简短地回答，视线重新落回电脑屏幕，手指却没再动，又补充了一句，“太远，单程要两个小时，来回太赶。”她向来不喜欢人挤人的地方，海边假期肯定全是游客，吵吵闹闹的，不如待在公寓里安静看书。

程筱筱撅起嘴，下巴抵在苏雪棠的肩膀上，双手合十举到胸前，黑眼睛眨巴眨巴，像在卖萌：“就一天！我们坐最早的班车去，赶最晚的班车回，肯定不耽误！我保证不吵不闹，不给雪棠添麻烦，还帮你拎包、递水、擦汗，好不好？”

苏雪棠侧头看了她一眼，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程筱筱的“保证”向来和泡沫一样，一戳就破，上次说“不闹”，结果在游乐园里拉着她玩了一整天过山车，喊得嗓子都哑了。

“求求你啦”程筱筱见卖萌不管用，变本加厉地摇晃苏雪棠的手臂，声音里带上了点委屈，“我都一百年没去过海边了！上次去还是我活着的时候，那时候的海可蓝了，沙滩上全是贝壳现在我有了身体，好想再去踩踩沙子，听听海浪声啊”

这个理由让苏雪棠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放下手里的铅笔，转头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又低头看向程筱筱——小家伙的眼睛里满是期待，鼻尖因为热和着急泛着红，连灵体都因为情绪波动，微微闪烁着淡蓝色的光。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松动了些：“再说。”

程筱筱瞬间眼睛一亮——她太了解苏雪棠了，“再说”就是“可能同意”的意思，只要再加把劲，肯定能成！她立刻像只得到奖励的小狗，兴冲冲地跑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翻找起来：“我要带那件天蓝色的分体泳衣！就是领口有小蝴蝶结，裙摆是荷叶边的那件！穿去海边肯定好看！”

苏雪棠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她悄悄拿出手机，解锁屏幕，在搜索栏里输入“a市到海滨浴场最早班车”——最早的一班是早上六点，车程两小时，正好能赶上看日出后的海边。

事实证明，程筱筱的软磨硬泡从来不会只持续一天。接下来的两天，她变着花样地“提醒”苏雪棠，生怕她忘了海边的约定——

第一天早上，苏雪棠起床喝水，现水杯里漂着三颗小小的贝壳，是程筱筱昨天从学校湖边捡的，洗得干干净净；中午吃饭时，程筱筱把米饭捏成了小螃蟹的形状，旁边用胡萝卜丁摆成海浪的样子；晚上苏雪棠洗澡，一抬头，现浴室镜子上用沐浴露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海豚，旁边写着“想去海边”。

第二天更过分，程筱筱半夜偷偷飘到苏雪棠的床头，模仿海鸥的叫声，“嗷——嗷——”地叫了好几声，差点把苏雪棠吓醒；早上苏雪棠翻开笔记本，现扉页上被画了一片蓝蓝的海，海浪里写着“雪棠最好了”；就连苏雪棠去图书馆看书，程筱筱都在她的书旁边放了一张画着沙滩的便签纸。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苏雪棠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收拾好背包——里面装着防晒霜、两条毛巾、两瓶矿泉水、一把遮阳伞，还有程筱筱的泳衣和沙滩鞋。她走到床边，将背包放在床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床。”

程筱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睡意。当她看到床头的背包，以及里面露出来的天蓝色泳衣边角时，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雪棠！我们要去海边了吗？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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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棠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的短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银灰色的长束成了利落的马尾，显得清爽又干练。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六点的车，再不起就赶不上了。”

程筱筱尖叫一声，扑上去双手紧紧抱住苏雪棠的腰，脸颊在她的t恤上蹭来蹭去，黑乱蓬蓬地蹭着苏雪棠的下巴：“雪棠最好了！我最喜欢雪棠了！雪棠你就是我的神仙姐姐！”

苏雪棠被她撞得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悬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程筱筱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背：“快去洗漱，我去做早餐，吃完就走。”她的耳尖悄悄红了，程筱筱的体温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暖得她指尖都有点麻。

海滨浴场比程筱筱想象的还要热闹。五月的阳光已经足够强烈，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钻石。沙滩上支起了五颜六色的遮阳伞，红的、黄的、蓝的、粉的，像一片彩色的花海；孩子们穿着小泳衣，在沙滩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哗哗”作响，混合着游客的交谈声、卖冰淇淋的吆喝声，热闹得像一场盛大的派对。

程筱筱一下公交车，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运动鞋，赤着脚冲向沙滩——结果刚踩上去，就被滚烫的沙子烫得跳了起来，脚尖踮着，像只被烫到的小猫：“哇！好烫！沙子怎么这么烫！我的脚要熟了！”

苏雪棠无奈地看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双浅蓝色的沙滩鞋——是她特意买的，鞋底厚厚的，能隔绝沙子的热气。她走到程筱筱身边，弯腰将鞋子放在她面前：“穿上，别光着脚跑。”

程筱筱笑嘻嘻地接过来，飞快地穿上沙滩鞋，却趁苏雪棠收拾背包的功夫，一把抓起她的手，转身就冲向海边的浅水区：“先踩水！先去碰海水！”

苏雪棠被她拽着跑，银灰色的马尾在风中飘扬，白色的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冰凉的海水没过脚踝时，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五月的海水还带着冬天未褪尽的凉意，沁得皮肤麻。

程筱筱却毫不在意，兴奋地踢起水花，水珠溅在苏雪棠的短裤上，留下点点湿痕。她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黑眼睛亮得像星星：“雪棠！你看！海水好蓝！比我一百年前看到的还要蓝！远处的云好像和海连在一起了！”

苏雪棠低头，看着两人并排站在浅水区的脚印——程筱筱的脚印小小的，她的脚印大一些，刚踩下去，就被温柔的海浪一点点抹平，不留痕迹。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和，她任由程筱筱拉着自己在浅水区走来走去，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讲述百年前的海边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的海水更清，能看到水底的小鱼和贝壳，”程筱筱弯腰捡起一枚白色的小贝壳，贝壳上带着淡淡的花纹，她小心翼翼地放进手心，“沙滩上也没这么多人，只有几个渔民在海边打鱼，傍晚的时候，能看到渔船的影子映在海面上，可好看了”

苏雪棠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程筱筱被海水打湿的裙摆上——程筱筱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海水浸得半湿，贴在腿上，阳光透过水珠，在她的小腿上折射出细小的光斑，像散落的碎钻石，闪闪烁烁。

“我们去换泳衣吧！”程筱筱突然转过身，眼睛里满是期待，“我都等不及要去游泳了！我还想试试浮在海面上，听海浪的声音！”

苏雪棠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悄悄蜷缩起来：“你去，我在外面看东西。”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穿过泳装，一想到要暴露手臂和腿，就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沙滩上还有这么多人。

“诶？”程筱筱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雪棠不游吗？就我一个人游多没意思啊！我们可以一起在水里玩，还可以比赛谁游得快！”

“我看东西，帮你看背包和衣服。”苏雪棠别过脸去，看向远处的海浪，耳尖已经悄悄红了，连脖颈都泛了点粉色。

程筱筱立刻明白了——苏雪棠不是不想游，是害羞了。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苏雪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很想，却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同时，她又升起了点恶作剧的念头，凑到苏雪棠耳边，压低声音，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雪棠不会是不敢穿泳装吧？怕被别人看到？”

苏雪棠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像熟透的樱桃，却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程筱筱立刻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牵起她的手，语气变得认真又温柔：“没关系的，更衣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一会儿我们去人少的地方，只有我看得到，好不好？”

海边的更衣室是一个个独立的隔间，挂着蓝色的布帘，里面放着小小的凳子。苏雪棠站在隔间里，手里攥着那件藏青色的连体泳装，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泳装是她昨天特意买的，款式很保守，领口不高不低，裙摆到大腿中部，可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像握着一块烫手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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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隔间传来程筱筱哼歌的声音，还有衣料摩擦的声响。很快，程筱筱拉开布帘，探头看向苏雪棠的隔间，声音里满是雀跃：“雪棠？你换好了吗？我换好啦！你看我的泳衣好不好看？”

苏雪棠透过布帘的缝隙看过去——程筱筱穿了件天蓝色的分体泳衣，上衣领口有个粉色的小蝴蝶结，下装是荷叶边的短裤，衬得她的腿又细又长，黑披散在肩头，梢还沾着点早上的水珠，可爱得像只小美人鱼。

“还没。”苏雪棠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向后退了半步，差点被脚边的背包绊倒，“不用催，你先出去等我。”

程筱筱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抖，声音也带着点紧张，心一下子软了。她轻轻拉开苏雪棠隔间的布帘，钻了进去，然后又轻轻拉上，背过身去，双手捂住眼睛：“我不看，我背过去，你慢慢换，换好叫我一声就好。”

苏雪棠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程筱筱认真背过身的背影，还有她捂住眼睛的手，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换衣服。程筱筱背对着她，故意哼起了一走调的《小星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掩盖衣料摩擦的声响，让苏雪棠不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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