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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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真是……一脉相承的愚蠢。”离尧低声自语，语气里淬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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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千绝师叔与乌临师伯一行人已处理完古墟事务，陆续辞行离去。林栖悦的伤势在叶栖梧与李清宴的照料下已无大碍，三人便也收拾好行囊，前来向离尧辞行。

李清宴将一本蓝皮古卷双手奉上，正是先前借阅的《九幽兽录》：“谢谢离尧师叔借阅，此书对弟子助益良多，如今物归原主。”

离尧接过书卷，随手放在案上，目光扫过三人，淡淡问道：“不再多住些时日？玄黄古墟的灵气尚佳，留在此地修行，倒也清静。”

叶栖梧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坚定：“多谢师叔好意，只是师门有新的任务，不便久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番叨扰多日，感念师叔照拂，弟子们心中记挂，待日后得空，再来向师叔问安。”

林栖悦与李清宴亦随之行礼：“多谢师叔照拂，我等告辞。”

离尧看着三人，林栖悦这几日她身上的妖气虽淡了些，却仍像根刺扎在他眼里。半晌才道：“既如此，我便不强留。回去后，好生修行，莫要辜负了师门的期许。”

三人齐声应道：“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离尧摆了摆手：“去吧。”三人再次行礼，转身退出了大殿。

走出玄黄古墟的山门，李清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离尧师叔这几日看我们的神色，好像比往日冷淡了些。”

叶栖梧眸色微沉，目视前方，淡淡道：“离尧师叔生性本就疏离，我们做弟子的，不必妄自猜测。”

林栖悦御剑跟在两人身后，望着蜿蜒向前的山林，心中那点不安却挥之不去。离尧师叔这些时日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审视，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三人刚走出玄黄古墟的结界范围没多久，一道墨色流光忽然从云层中掠下，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九渊一身玄衣，立于剑上，目光直直落在林栖悦身上。

林栖悦见他出现，脸色骤变，下意识往前一步，压低声音急道：“不是让你回青丘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渊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我回去了一趟，算算时日，知道你差不多该出来了，便来与你们会合。”

林栖悦心头一紧，方才那点不安瞬间被放大。离尧师叔这几日的冷淡，难道是发现了她和九渊的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压不住。林栖悦顾不上叶栖梧与李清宴还在身旁，更顾不上此地离玄黄古墟尚近，一把攥住九渊的衣袖，脚下灵力骤起，竟直接带着他纵身跃向下方的密林。

“栖悦！”九渊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动怒，却还是顺着她的力道落下，指尖下意识护住她的腰，免得她被林间枝桠刮到。

两人“簌簌”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冠，稳稳落在一片铺满落叶的空地上。

林栖悦刚一站稳，便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瞪着他，胸口因急促的动作微微起伏，眼底满是又气又急的神色。

“九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让你回青丘，不是跟你开玩笑！这里是什么地方？离玄黄古墟不过数十里，千绝师叔他们说不定还没走远，你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九渊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她是真急了，生出几分愧疚。他上前一步，想解释：“我真的隐了气息，而且算着你们差不多该动身了，才……”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不会被发现？”林栖悦打断他，声音发颤，她越说越气，抬手想捶他一下，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想后果……”

九渊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伸手想抱她，却见林栖悦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衣袂破风的声音，叶栖梧与李清宴也相继落在不远处。

九渊没有看远处的叶栖梧与李清宴，目光沉沉地锁在林栖悦脸上，沉默片刻后，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那你想怎样？你每次应诺过我的事情，实现过吗？”

林栖悦一怔，心头猛地一刺。“当初你离开青丘，说每日都会同我联系，”九渊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带着积压多年的委屈，“可那三年，我守着青丘的传讯石，从春等到冬，你连一句话都没有捎给我。”

“我当时一直在……”林栖悦急切地想解释，可话刚出口，就被九渊厉声打断。

“对，你总有你的不得已，”他上前一步，逼近她，蓝色眼底翻涌着一丝压抑，“可栖悦，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想再和你分开，更不想再被你一句‘不得已’就晾在原地，一等又是几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你让我回青丘等你，可我怕，怕又是一次遥遥无期的空等。你让我怎么信？”

林栖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那些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望着九渊眼底翻涌的痛楚，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和九渊的事，真能瞒一辈子吗？离尧师叔怕是早就起了疑心。

若是真要跟夜无极回青丘……林栖悦不敢深想。天衍宗最重正邪之防，她父亲当年便是放跑了夜无极的父亲，就被师门冷待数十年后，逼得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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