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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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秩序铁面圣威暗阻（第1页）

耿通率领一队巡天灵官，驾着凛然仙光，穿过层层劫云，直抵陈塘关上空。

下方，东海怒涛拍岸，黑云压城，龙王敖光显化千丈龙躯，盘旋于乌云之中，龙目含煞，死死盯着下方的总兵府。

李靖面色惨白，手持黄金宝塔，立于府前，左右为难。而肇事者哪吒，却浑不在意，正在后园擦拭着他的乾坤圈，仿佛只是打杀了两只碍眼的虫豸。

天庭仙官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奉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法旨，巡天监察殿主耿通，前来查办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巡海夜叉李艮被害一案！相关人等，来见驾！”

一名灵官高声宣喝，声震四野，带着天庭特有的威严秩序之力，竟暂时压下了风浪之声。

敖光见状，龙躯一摆，化作人形老者，落下云头，对着耿通深深一揖，悲声道：“请耿上神为老龙做主！为我儿敖丙，为天庭正神李艮，讨还公道！”他直接将夜叉也抬到了天庭正神的位置，占住大义名分。

李靖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躬身：“陈塘关总兵李靖，恭迎上神。”

耿通面容古板，毫无波澜，只是公事公办地一抬手：“龙王，李总兵，不必多礼。本官奉旨查案，只问事实，依天条行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后园方向，“肇事者哪吒何在？”

李靖嘴角一苦，正要回话，却听后园传来一声满不在乎的童音：“小爷在此！那长虫和夜叉是我打杀的，又如何？谁让他们先来惹我！”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哪吒已踩着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腰缠混天绫，颈套乾坤圈，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尽是桀骜。

耿通眉头微皱，却不与他争辩，只是沉声道：“哪吒，你承认打死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巡海夜叉李艮，并抽去敖丙龙筋之事？”

“是又如何？”哪吒昂着头。

“好。”耿通点头，取出一枚玉简，其上符文流转，乃是记录证供的法器，“既然供认不讳，按《新天序典章》‘斗讼律’，无故杀伤有职司之神灵、水族王子，罪当拘拿魂魄，押赴斩仙台，受雷霆之刑，以儆效尤！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两名灵官立刻祭出缚仙索，便要上前拿人。

“谁敢拿我！”哪吒厉喝一声，火尖枪一挺，混天绫红光暴涨，就要动手。他天生煞气，又被娇纵惯了，哪里肯束手就擒？

李靖大急：“孽子！还不快住手！”手中黄金塔光芒闪烁，却有些投鼠忌器。

敖光则是冷眼旁观，心中既有快意，也有一丝担忧，毕竟哪吒背后是阐教。

就在冲突一触即之际，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一道祥云悠然落下，云上立着一位道袍老者，童颜鹤，手持拂尘，正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无量天尊！耿通殿主，且慢动手。”太乙真人落下云头，挡在哪吒身前，对耿通打了个稽。

耿通见到正主出现，神色不变，依礼回了一礼：“原来是太乙真人。真人有礼，本官奉天庭法旨办案，令徒供认行凶，按律当拘，还请真人行个方便，莫要阻拦天庭执法。”

他话语不卑不亢，直接将“天庭法旨”和“按律当拘”摆在前面，堵住了太乙真人以势压人的可能。

太乙真人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凝重。他早已收到昆仑山法旨，知晓师尊意图，但这耿通铁面无私，只认天条，却是棘手。

“殿主容禀。”太乙真人缓缓道，“小徒哪吒，年幼无知，冲撞了龙王与夜叉，确有过错。然，此事因果，并非全然在哪吒。那夜叉李艮，上前呵斥，言语冲撞在先；三太子敖丙，兴师问罪，亦有过激之处。依贫道看，此乃一场误会引的冲突，双方各有责任。不若由贫道作保，让哪吒向龙王赔个不是，再赔偿龙宫些许损失，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他试图将刑事案件定性为民事纠纷，进行调解。

敖光一听，顿时怒道：“太乙真人！你此言差矣！我儿与夜叉已然身死，真灵上了封神榜！岂是一句赔不是、些许赔偿便能揭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哪吒此子，凶顽成性，若不严惩，日后必生大患！”

耿通也摇头，语气坚定：“真人，此非寻常斗殴。敖丙乃龙宫太子，李艮乃天庭在册巡海吏，其身死，已触犯天条重罪。非是调解可以了结，必须依律惩处，以正天威，以明天序！”

他手中令箭一亮，代表天庭法度的威严弥漫开来：“请真人让开，否则，便是阻挠天庭公务，依律同罪！”

太乙真人脸色微沉，他没想到这耿通如此油盐不进，连他这位阐教金仙的面子也不给。

他暗自感应，现周遭天地似乎被一股无形的“秩序”之力笼罩，使得他圣人门徒的威压都难以完全施展，这必然是那东王公的手段！

“耿殿主，你莫非真要为了区区龙族与夜叉，与我阐教为难？”太乙真人语气也冷了下来，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他抬出阐教，试图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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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通面色肃然，毫无惧色：“真人此言谬矣！本官非是为难阐教，而是维护天庭法度！法度面前，众生平等！岂因出身教派而有所偏袒？若今日因令徒是圣人门下便可法外容情，他日这天庭法度，还有何威严可言？《新天序典章》，岂不成了笑话！”

他字字铿锵，句句在理，引动周围秩序法则隐隐共鸣，让太乙真人一时语塞。

“你……”太乙真人气结，心中恼怒，却知在“道理”上已落了下风。若强行阻拦，便是公然对抗天庭法度，即便师尊怪罪下来，他也担待不起。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那通明殿中的目光，正淡漠地注视着这里。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耿通不再犹豫，手中令箭对着哪吒一指，喝道：“天条昭昭，秩序如山！拿下！”

缚仙索再次飞出，这一次，其上蕴含的天庭法度之力更加磅礴，隐隐克制着哪吒身上的仙家法宝光华。

“师父！”哪吒急了，看向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眼神变幻，最终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一步，沉声道：“哪吒，此乃天条，为师亦不能公然违逆。你……且随他们去一趟天庭，为师自会为你周旋。”

他选择了暂时退让，不敢在明面上挑战东王公定下的秩序框架。

哪吒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师父，但见太乙真人已然让开，那缚仙索已到身前，他再是桀骜，也知道此刻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得愤愤地收了法宝，任由缚仙索捆住。

耿通见拿住哪吒，对太乙真人微微颔：“多谢真人深明大义。”随即又对敖光和李靖道：“龙王，李总兵，案犯哪吒已擒获，本官将带回天庭，交由司法殿依律审判。二位可随行作为苦主，陈述案情。”

说完，不待众人再言，直接命令灵官押着哪吒，驾起遁光，便往天庭而去。敖光狠狠瞪了李靖一眼，化作龙身跟上。李靖望着被押走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也只能叹息一声，驾云随行。

太乙真人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望着天庭方向，袖中拳头紧握。

“好一个东王公！好一个秩序天条！竟敢如此折我阐教颜面！”他心中怒火翻腾，“此事，绝不算完！师尊定然已有安排……”

他身形一晃，也化作流光，却不是回乾元山，而是直奔昆仑山玉虚宫而去。这封神大劫的第一桩案子，已然上升到了道统与秩序之争的层面！

陈塘关上空，劫云并未因哪吒被带走而散去，反而更加浓郁。秩序的铁面，与圣人的威权，在这封神伊始，便已激烈碰撞，激起的涟漪，必将席卷整个洪荒！

通明殿内，东王公收回目光，指尖一缕秩序道韵缓缓流转。

“第一步，已成。”他低声自语，“接下来，就看元始道友，如何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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