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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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簪光映彻深宅心(第2页)

“六月底……扬州……”如兰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着,计算着文炎敬的上任行程,琢磨着能寻到什么合情合理的借口,又该如何不着痕迹地与夫君商议。这很难,非常难,既要避开旁人的耳目,又要做得天衣无缝,可只要有一线能见到喜姐儿的希望,她便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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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抬起眼时,眼中的惊愕与急切,已然沉淀为一种坚定的决心。她对着墨兰,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哑却字字清晰:“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没有过多的感谢言语,可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默契,无需多言,便已了然于心。

就在如墨兰准备在叮嘱如兰几句时,厅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锦帘被人从外掀开,文炎敬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月白色常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脸上带着文官惯有的温和浅笑,只是那笑意里,总透着几分疏离的分寸感。他的目光先落在墨兰身上,顿了顿,显然是被她间那流光溢彩的红宝石头面晃了一下,随即才拱手行礼,语气客套:“四姐姐来了,真是稀客,好久不见。”

墨兰原本放松下来的脊背,瞬间又绷得笔直。她没有起身,只微微侧过脸,对着文炎敬的方向,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短促的气音,算是回应。随即,她故意抬起右手,那根戴着正阳绿翡翠戒指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极慢极缓地扶了扶髻边那支最耀眼的红宝石掩鬓。指尖划过宝石表面,折射出的光,不偏不倚地正对着文炎敬的脸,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文炎敬脸上的笑容果然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有对这份铺张奢华的不以为然,或许还有一丝被这明晃晃的财富对比勾起的、不愿深究的窘迫。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迈步走到如兰身边的主位坐下,语气依旧温和,却隐隐带着主人家的探询意味:“不知四姐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事?”他显然不信墨兰只是闲来无事来闲话家常,尤其还是这般盛装而来,满身珠光宝气,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来意不善”。

墨兰放下手,端起桌上那只已经空了的青瓷茶杯把玩着,修长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轻飘飘的,却像裹着蜜糖的针,又甜又扎人:“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听说文妹夫快要高升外放了,想着这一去,不知几年才得回京,便提前来走动走动,叙叙姐妹情分。顺便嘛……”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尾音微微上扬,终于抬眼看向文炎敬,目光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戏谑,“想着妹夫如今身份不同了,这六十大寿的排场,也该提前筹划起来才好,免得临时仓促,失了体面。我这个做姐姐的,虽不比旁人阔绰,倒也愿意尽份心,帮着参详参详。”

六十大寿?!

文炎敬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墨兰这话,简直是明晃晃地讽刺他老气横秋、迂腐刻板,甚至暗指他仕途已是强弩之末,往后只能靠着做寿来博些风光了!

饶是文炎敬涵养再好,此刻也被这当面打脸的话气得脸色一沉,方才那副温和的假面,彻底挂不住了。他眉头紧紧蹙起,眼底的笑意尽数褪去,声音也冷了几分:“四姐姐这话是何意?莫不是特意登门,来消遣我的?文某虽不才,却也知恪尽职守,仰不愧天,俯不怍人!至于寿诞之事,更不敢劳动四姐姐费心!”

“消遣?”墨兰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一片好心,怎就成了消遣?妹夫清廉自守,两袖清风,京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越是清贵,这该有的体面才越不能省啊!不然,旁人岂不说我们盛家的女儿,连帮衬自家妹夫操办寿诞的礼数都不懂了?岂不说妹夫在外做官,连家里人都不肯帮衬一二?”

她句句都捧着文炎敬“清廉”的名声,却字字带刺,硬生生把他架到了一个“不受好意便是矫情失礼”的位置上——若是推拒,便是驳了盛家的脸面;若是接受,又要承她这份带着嘲讽的人情。

如兰起初见两人剑拔弩张,还想着打圆场,她轻轻拉了拉文炎敬的衣袖,柔声道:“官人,四姐姐也是一片好意……”她本意是想缓和气氛,却没料到适得其反。

文炎敬正在气头上,又素来知道墨兰与如兰年少时的龃龉,只当如兰是性子软弱,被墨兰的气势压住了,心中反而更恼。他一把甩开如兰的手,冲口道:“什么好意?!这般庸俗炫耀、以财压人之意,文某消受不起!我文家虽非钟鸣鼎食之家,却也自有读书人的风骨!不稀罕这般铜臭熏天的‘体面’!”

这话一出,如兰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她可以容忍文炎敬的清高自持,却听不得他将“庸俗炫耀”“铜臭熏天”的帽子扣在墨兰头上——这岂不是连她刚刚才领会到的、墨兰那份“靠自己挣来的体面”,也一并否定了?更何况,墨兰今日是客,是她亲自请进来的姐姐,这般当众斥责,实在失了待客之道。

如兰放下手中一直紧握着的素色帕子,脊背缓缓挺直,原本柔和的眉眼,此刻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清冷与锐利。她看着文炎敬,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官人此言差矣。四姐姐今日登门,是念着姐妹情分,亦是关心你我夫妻二人。筹备寿诞之言或许有失斟酌,可‘庸俗炫耀’‘以财压人’,又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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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文炎敬错愕的眼神,继续道:“难道自家姐妹互相走动,还要先褪了钗环,换了布衣,才显得有诚意,才不算玷污了文家的‘风骨’吗?风骨在心,不在表象。若因他人穿戴好些,便觉受了欺压,这风骨……未免也太脆弱了些。四姐姐掌管着永昌侯府偌大家业,里里外外操劳,自有她的不易与气度。官人饱读诗书,当知‘和而不同’之理,何必出口伤人,失了待客的礼数?”

这一番话,不急不缓,却有理有据,既维护了墨兰的颜面,又点出了文炎敬反应过激、失之狭隘,更将自己摆在了“明理持中”的正室主母位置上。

文炎敬被妻子这番猝不及防的抢白,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温顺体贴的如兰,竟会当着外人的面反驳他,还说得如此滴水不漏,句句戳中要害。他看着妻子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对面墨兰那副“你看吧,我就说”的矜持模样,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

墨兰将这夫妻俩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那点因文炎敬闯入而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获全胜的畅快。她施施然站起身,抬手轻轻抚平裙摆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对着如兰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亲热笑容,语气重新变得温婉:“好了好了,原是我不会说话,嘴笨,惹得妹夫不高兴了。五妹妹也别怪他,读书人总有读书人的脾气,我晓得的。我这就走了,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说话,莫要因我伤了和气。”

她说着,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文炎敬,补充了一句,语气听着体贴,实则又暗暗刺了他一下:“寿诞的事,妹夫既不喜欢,便当我没提过。不过日后若有什么难处,需要姐姐帮衬的,千万别客气。姐姐别的没有,这点家底,还是能帮衬一二的。”

这话,无疑是再次提醒文炎敬——她有钱,有底气,而他,却免不了要为“清贫”所困。

说完,墨兰也不等文炎敬回应,昂挺胸,仪态万方地走了出去。那满头的红宝石头面,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厅门口洒下最后一片耀眼的流光,像是一场无声的凯旋。

采荷见自家夫人大获全胜的样子,顿时觉得与有荣焉,胸脯挺得更高了,胸脯挺得更高了,小下巴抬得几乎要戳到天上去,鬓边那支海棠银簪也跟着一颤一颤,仿佛也在替自家主子扬眉吐气。

直到坐上马车,轱辘声渐渐驶离文府所在的那条青石板街,墨兰才靠在柔软的车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

虽然与如兰未能更深入地叙话,未能细聊扬州相见的细节,但这一趟文府之行,实在是值了——既敲打了文炎敬那迂腐的清高,又见识了如兰内里的锋芒,还顺顺利利地“显摆”了个够本,最后更是吵赢了架,昂挺胸地走了出来。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晃晃悠悠地驶离文府所在的清静街巷,汇入京城午后的车水马龙里。车厢内暖意融融,墨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轻轻垂着,唇角犹带一丝未散尽的畅快笑意。采荷还沉浸在方才那场“大胜”的兴奋中,小手时不时摸一摸鬓边的海棠银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就偷眼去瞧自家夫人,小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光彩。

唯独坐在车厢角落的周妈妈,看似低眉顺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心里正拨拉着一本外人绝无从得知的“小账本”。这账本上,不记银钱收支,不记人情往来,只一笔笔攒着她家夫人墨兰,与生命里几位重要“对手”过往交锋的胜负盈亏。

“与如兰姑娘——如今该叫文大奶奶了——这一局……”周妈妈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心中默默算起账来。刚出嫁的如兰,凭着嫡女的身份底气,凭着那份没心没肺的豁达,往往是占上风的那个;而她家墨兰,总因心思过重、手段有时落了下乘,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常常是红着眼眶躲回屋里,连带着她这个做妈妈的,也跟着心疼。

可自经历了佛堂那场风波,又硬生生靠着自己闯出一片产业后,夫人与如兰姑娘的关系,竟诡异地缓和了。今日这场交锋,虽起于夫人刻意炫耀的头面,可唇枪舌剑间,夫人半点没吃亏,最后更是让文家夫妇一个哑口无言、一个出面维护,她则全身而退,扬眉吐气。

“嗯,这次算是夫人赢得漂亮。”周妈妈暗暗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牵起,“如此算来,总比分该拉到……五十七比四十三了。夫人总算反,且优势不小!”一股看着自家孩子终于争气的欣慰,漫过周妈妈的心头。夫人这些年,真是不容易,也真是……长进了太多太多。

想到如兰,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盛家那位大姑娘——华兰。那位嫁入忠勤伯府,一向被认为是姐妹中嫁得最好、也最稳妥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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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心里的算盘珠子,又轻轻拨响了几分,眉头却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与华兰大姑奶奶的账……可就难看多了。”她眼前浮现出华兰的模样,永远是那般从容得体,那般大方宽厚,长姐的威仪刻在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就信服。

华兰天然带着长姐的威望。墨兰那些争强好胜的小心思,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华兰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常常如同撞上了棉花墙,使不上半点力气,最后还得落个“不识大体”的名声。出嫁后,华兰一步步稳扎稳打,孝敬公婆,和睦妯娌,如今已是儿女双全,在婆家地位稳固得很,京城里提起忠勤伯府的二奶奶,谁不赞一声贤良淑德?

反观她家夫人,嫁入永昌侯府看似风光无限,可后头的日子,哪一步不是步步惊心?春珂的宠妾灭妻,夫君的渐行渐远,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这一路的坎坷颠簸,与华兰的顺遂安稳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以往姐妹间的那些比较,或是家族聚会时的言谈举止,或是婆家地位的隐晦较量,或是儿女教养的暗中评价……墨兰在华兰面前,几乎总是处于一种“奋力追赶却遥不可及”的憋屈状态。周妈妈默默在心里扒拉着比分,一声轻叹压在喉咙口:“唉,这比分,已经到了二十五比六十一吧?实在是……有点难看。”这悬殊的数字,让老妈妈心里都替自家夫人堵得慌。

“不过……”周妈妈偷偷抬眼,瞄了一眼闭目养神却眉宇舒展的墨兰。午后的阳光透过车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褪去了方才的锋芒毕露,竟显出几分难得的平和。周妈妈的心头,又悄然生出一丝底气来。

如今的夫人,和以前那个只会在内宅里斤斤计较、患得患失的盛家四姑娘,早已判若两人。她有了自己挣来的产业——听雨轩的清雅,胭脂坊的红火,桑园的丰饶,哪一样不是她一手盘活的?她有了经营产业的手腕和魄力,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夫君的菟丝花;她有了应对变故的沉稳,哪怕天塌下来,也能撑着侯府的大局,护着几个孩子周全;她甚至有了让如兰都不得不正视、让文炎敬都吃瘪的底气和锋芒。

“夫人如今,有财,有能,有心气儿。”周妈妈在心里慢慢盘算,“虽然侯爷这事是个大坎儿,但万一迈过去……不,就算迈不过去,有锦哥儿肩挑两房,夫人自己手里有产业、有底气,也照样立得住!”

华兰大奶奶是好,是顺,可她的好,多半是靠着家世,靠着婆家的扶持;而她家夫人这条路,是自己一刀一枪闯出来的,这滋味,终究是不同的。

周妈妈想起夫人前些日子,特意吩咐给华兰大奶奶准备的那份厚礼——不是珠光宝气的俗物,而是听雨轩新制的雨前茶,配上胭脂坊最新的蔷薇露,还有桑园新织的松江棉布,样样都是夫人亲手打理出来的东西。想起夫人打理生意时,那专注亮的眼神;想起她对待姨娘、下人们,那股子不同于以往的豁达与赏罚分明的手段……

“总有机会的。”周妈妈在心里对自己说,也是对那个无形中的“比分牌”说,“夫人如今,劲头正足呢。未必就赢不了那‘最好’的。”

虽然二十五比六十一的差距悬殊得很,可看夫人这脱胎换骨的模样,谁知道将来会不会一点点追上来呢?

马车驶入繁华街道,窗外人声渐沸,叫卖声、车马声、孩童的嬉笑声,声声入耳。周妈妈收回纷飞的思绪,重新端坐着身子,脸上依旧是那副沉稳恭谨的表情,仿佛方才那些盘算,从未在她心里掀起过波澜。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悄悄泄露了一丝她对未来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的期盼和斗志。

自家夫人,是真的不一样了。这往后的戏,且有的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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