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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茶轩雅阁探虚实(第1页)

夜色已深,潇湘阁的内室里只点了一盏青釉罩纱灯,昏黄的光晕被纱罩滤得柔和,却依旧难掩满室的凝重。光线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素色的墙壁上,像是一幅沉默的剪影画,透着几分孤寂,又裹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紧密。

墨兰坐在铺着素色软垫的圈椅上,指尖紧紧攥着一方绣着兰草的锦帕,将宁姐儿托人送回的包裹如何寒酸、苏氏对其中隐情的判断,以及眼下最急迫的难题——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钱送进龙潭虎穴般的西山,低声但清晰地告诉了闹闹和林苏。事关她们血脉相连的长姐,两个女孩脸上的稚气瞬间褪去,平日里的嬉笑打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短暂的震惊与心疼过后,内室里陷入了沉寂,三人都埋于如何破局的苦思之中,唯有烛芯偶尔爆出的细碎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分明。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闹闹(玉疏)猛地一拍大腿,眼睛倏地亮起,像是寻到了什么绝妙的法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性子跳脱大胆,说话也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要我说,这有什么难的!就把金叶子锤得薄薄的,再卷成细条,塞进空心的毛笔杆里!堵上两头的塞子,外头瞧着就是支寻常的笔,谁能现?”她越说越兴奋,身子往前倾了倾,又抛出一个主意,“或者,干脆把金子融成薄薄的金片,夹在送去的新衣裳夹层里!那些查验的嬷嬷太监,总不会闲得把每件衣裳的针脚都拆开看吧?”

话音未落,墨兰便蹙紧眉头,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不行。你想得太简单了。西山如今是什么地方?是太后驻跸之地,更是各方势力紧盯的是非窝,针尖大的纰漏都能被翻来覆去查三遍!空心笔杆?稍有经验的内侍拿在手里掂量一下,分量不对,立刻就露馅了!”她语气加重了!”她语气加重,带着几分急切,“至于衣裳夹层,更是蠢招。宫里查检送往禁苑的物品,摸、捏、对着光照是必备的流程,稍有厚薄不均,定会被拆开查验。你这是生怕宁儿落不下‘夹带私货’的罪名,非要把把柄递到别人手里吗?”

一番话,说得闹闹哑口无言,脸上的兴奋劲儿瞬间消散,她悻悻地撅起嘴,耷拉着肩膀坐了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心里却也明白,母亲说的句句在理。

墨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沉吟片刻,缓缓道出自己的思量:“寻常路径定然走不通,或许……可以走人情门路。我记得周妈妈有个故人,是从前在宫里当差的老嬷嬷,后来年纪大了被放出来养老,手里攒下不少人脉,也熟知宫里查验的规矩漏洞。”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不如让周妈妈去寻她,花重金打点,托她牵线,收买一两个关键环节上不起眼的人——比如负责搬运供奉物资的粗使太监,或是寺里厨下采买的杂役。这些人身份低微,不易引人注意,让他们趁机将银钱代为传递进去,或许能成。”

这法子听着稳妥,却不料,坐在一旁的林苏(曦曦)却缓缓摇了摇头。她抬起眼,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明冷静,全然不像个孩子。她声音不高,条理却格外清晰:“母亲,此计看似稳妥,实则风险更大。”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逐条分析:“第一,您如何确定找到的老嬷嬷绝对可靠?她若见利忘义,转头将我们的谋划卖与他人,以此换取更大的好处,我们该如何应对?第二,重金收买,买的是人心的贪婪,而贪婪最是不可控。今日能用钱买通他,明日旁人出更高的价钱,他便能毫不犹豫地出卖我们。宁姐姐的性命,系于一人之贪念上,实在太危险。”

林苏微微停顿,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愈凝重:“况且,西山如今是风口浪尖,各方眼线密布,任何‘异常’的人情往来和金钱流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审视。一个不慎,非但救不出宁姐姐,反倒会将整个梁家都拖入泥潭。”

一番话,字字切中要害,墨兰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怔怔地看着女儿,心中陡然一沉——她所想的法子,不过是后宅妇人打点琐事的旧思路,放在这关乎生死、牵扯朝堂风波的漩涡里,实在太过单薄,也太过理想化了。

林苏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窗缝,夜风裹挟着寒意钻进来,拂动她额前的碎。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像是在凝视那遥不可及的西山,良久,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向墨兰和闹闹,声音条理清晰:“既然单一途径风险过高,我们是否可以化整为零,多管齐下,且不依赖任何单一的‘关键人’?”

她伸出三根手指,开始细细道来:“先,苏伯母提到的那个管菜圃的远亲,是一条最稳妥的线。但不必只送吃食皮货,我们可以将金子熔成极小粒的金砂——比金豆更不易察觉,混在送去改良菜圃的‘特殊肥料’或新培育的菜种里。这些东西寻常至极,查验者只会当成农家物什,绝不会放在心上,而接收者知道其中关节,自然懂得如何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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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她看向墨兰,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母亲可还记得,宁姐姐最擅长书法,尤其抄得一手好经。我们可以以‘为太后祈福、为边关将士求平安’的名义,大量采购最上等、却又相对常见的宣纸和松烟墨,分批送往西山。在部分宣纸的造纸过程中,将压制成极薄片的金箔提前置入纸浆,制成夹金宣纸;再将金粉细细调入部分墨锭之中。这些东西,送去给宁姐姐抄经用,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即便被抽查,抽到特制品的概率极低,且外表与寻常宣纸墨锭无异,若非极度专业又存心查验之人,绝难现其中玄机。”

“最后,”她的目光转向闹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三姐姐不是最爱鼓捣些新奇玩意儿吗?可否做些孩童或女子喜欢的、不违制又精巧的小物件?比如空心的香囊球、镂空的银薰球,甚至是看着实心、底座却能旋开的木簪。不必件件都用金银,用寻常的木、陶、铜即可,但留出极其隐秘的夹层或空隙。我们定期送些这样的‘小玩意’进去,给宁姐姐解闷,夹层里放上压扁的金箔或卷得极紧的小额银票。这些东西不值大钱,样式新奇或许还能讨好那些看守的嬷嬷宫女,反而能降低被严格检查的概率。”

林苏的方案,兼顾了物品的合理性、风险的分散性和伪装的隐蔽性,听得墨兰眼中渐渐燃起了希望的光,连先前紧锁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然而,闹闹却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提出了反对:“曦曦,你说的这些法子,听着周全,可做起来太复杂了!夹金宣纸、调金粉的墨,这得专门找可靠的工匠定制吧?如何确保工匠守口如瓶?万一他们泄露了秘密,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有那些有空隙的小玩意,做起来费工费时,还要送得频繁又不重样,次数多了,会不会引人怀疑?”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更重要的是,你怎么确保宁姐姐能准确收到这些东西,并且知道其中的门道?万一她没现这些暗藏的金砂、金箔,或者被其他人无意弄坏了、拿走了,那我们这番心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闹闹的质疑,恰恰点出了林苏方案中最关键的执行难点与潜在风险——对供应链(工匠)的严格控制、送礼频率与合理性的精准平衡,以及信息传递的同步问题。这些细节,一旦处理不当,便会满盘皆输。

沉默的螺旋

林苏被问得一怔,脸上的笃定渐渐褪去,她垂下眼帘,抿了抿唇,不得不承认,闹闹考虑的这些,确实是她方案里的疏漏。她的思路,更偏向于宏观的设计与风险分散,却忽略了具体执行中的种种琐碎难题。

墨兰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一层阴影蒙上。闹闹的法子太过冒险,近乎儿戏;自己的法子太过依赖人性,变数太大;曦曦的法子虽周全,却牵涉太多环节,从工匠到传递者,从送礼频率到信息同步,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将宁儿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内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苏重新站回窗边,单薄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她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在衡量每一步的艰难,连肩头都微微垮了下来。墨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跳动的烛焰,那簇微弱的火苗,像是宁儿飘摇的生命,明明灭灭,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找到办法,为这簇火苗送去燃料,却又不能让那窥探的风,察觉到丝毫动静。闹闹则坐在床榻边,双手托着腮帮子,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绕着梢,还在苦苦思索,有没有一种更“完美”的点子,能兼顾稳妥与便捷。

三种不同的思维方式,三种不同的担忧,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交织、碰撞、盘旋。没有一种方案是完美无缺的,每一条路都布满了荆棘与陷阱。可她们没有退路,必须从这些不完美的法子中,做出最艰难的选择,必须为远在西山受苦的宁姐儿,凿开一条求生的缝隙。

林苏指尖抵着冰冷的窗棂,缓缓将那扇推开的窗缝合拢,隔绝了窗外侵骨的夜寒。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内室案头那尊供着的小小泥菩萨像上,烛火映着她清隽的眉眼,声音轻而笃定:“泥菩萨。我们可以把菩萨像挖空,将东西藏进去。”

她顿了顿,补充道:“寺庙里人人敬佛畏佛,谁也不会轻易去触碰、端详一尊寻常的泥菩萨。尤其是那些摆放在廊角、不起眼的旧像,平日里落满灰尘,更是不会有人留意。”

这话刚落,闹闹便从榻上直起身子,连连摆手,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行不行!这法子看着妙,实则破绽太大!”她走到案前,伸手掂了掂那尊泥菩萨,语气急切,“你想啊,一尊实心的泥菩萨,和一尊被挖空了的,重量差得太多了!万一哪个打扫的小和尚、嬷嬷,随手拿起挪动一下,立刻就会察觉不对!”

闹闹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菩萨的腹部,“咚”的一声闷响,格外清晰。“而且泥胎多脆啊,挖空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裂出细纹。就算手艺再好,补上泥,颜色也会和周围不一样,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修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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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近了,指着菩萨底座的一圈积灰:“更何况,这泥菩萨摆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表面都结了一层壳。你把它挖开再填上,那破坏的痕迹,根本藏不住!万一被有心人瞧见,非但藏不住东西,反倒会引来大祸!”

林苏静静听着,没有反驳。等闹闹说完,她才缓缓点了点头,眸光沉了沉,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惋惜:“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走到案前,指尖轻轻拂过泥菩萨的肩头,那里沾着一点细小的灰尘。“重量、痕迹……这两处,确实是致命的破绽。”

“泥菩萨不行,但方向或许是对的。”墨兰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划动,留下几道浅淡的印痕,她垂眸沉吟着,眼底渐渐漾开一丝清明,“在寺庙那种地方,与佛相关的东西,确实最容易让人放松戒心,甚至心生敬畏,不敢过分亵渎。曦曦的想法,是让我们把东西藏在‘合理’且‘神圣’的载体里,这路子没错。”

她抬眼看向两个女儿,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将自己过往在勋贵之家见的那些藏物门道,以及苏氏提过的寺庙内部规矩,慢慢梳理开来:“那些搜查的太监嬷嬷,再嚣张跋扈,也敢对寻常衣物点心翻箱倒柜、肆意克扣,可对着明显是供奉佛祖的物件,或是高僧大德日常用的法器,总要多几分顾忌。至少,不会像对待吃食布料那样,毫无顾忌地拆毁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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