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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碾过最后一段土路,在庄子朱漆大门前稳稳停住。门内早已收拾得齐整,庄头周旺带着七八名仆役垂手侍立,见马车停下,立刻上前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奴才恭迎侯爷、夫人、姨娘和各位姑娘!”
墨兰率先被采荷扶着下车,一身湖蓝色素面襦裙衬得她身姿纤挺,脸上褪去了府中惯有的愁绪,多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沉稳。她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腥气与青草芬芳的空气,鼻尖萦绕着田埂边新翻泥土的湿润气息,暂且将永昌侯府的勾心斗角抛在脑后——此刻,她是来为女儿铺路的主母,容不得半分懈怠。
“周妈妈,”墨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已迅捷地扫过院落各处,“你带两个稳妥的婆子,先把正房收拾出来,侯爷的书籍案几要按府里的样子摆放,我的妆奁务必小心安置,尤其是最里面那只描金漆盒,万万不可磕碰。”
“采荷,”她转头看向贴身丫鬟,指令清晰,“你去盯着姑娘们的箱笼,宁姐儿的琴匣和书册要单独放在干燥处,婉姐儿的布娃娃和小茶具仔细收好,疏姐儿的零嘴和小弓小箭别让她随手乱扔,都归置到她们各自的厢房去。”
说罢,她步履不停地向内院走去,裙摆扫过青石板路,留下浅浅的痕迹。目光掠过廊下湿漉漉的青苔,眉头微蹙:“这廊下的青苔得再清一清,用草木灰撒一遍,姑娘们爱跑动,滑倒了可不是小事。”走到窗边,指尖拂过略显陈旧的窗纱,又道:“这窗纱看着透光性差了,明日让人从府里送几匹新的来换上。还有厨房,我待会儿要亲自去看看,食材要新鲜,厨具务必擦拭干净,姑娘们肠胃娇嫩,可不能马虎。”
她语不快,却句句切中要害,婆子丫鬟们听得连连应“是”,原本还有些散漫的气氛瞬间变得井然有序,各人各司其职,搬箱笼的、扫院子的、擦拭家具的,动作麻利却不慌乱。墨兰就站在院中,目光锐利地检视着每一处细节,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将整个庄子的运转牢牢掌控在手中。
与此同时,梁晗也背着手,在外院踱步。庄头周旺弓着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回侯爷,庄子上共有田亩三百二十亩,其中桑园八十亩,稻田一百五十亩,其余种着玉米、豆子等杂粮。佃户们都勤恳,今年雨水也算匀实,收成该是差不了。庄子外围有围墙,门口和四角都有家丁值守,夜里也有巡夜的……”
梁晗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不算高的围墙和几个站得笔直的家丁,随手指点着:“嗯……那边墙角堆的柴火挪开些,堆在这儿既碍事又容易引火。晚上巡夜的人手再加两个,多打几盏灯笼,虽说天子脚下太平,可也得防着宵小和野兽。”
他嘴上说着关心庄子安危的话,内心深处却并不真觉得这京郊庄子能出什么大事。目光时不时瞟向内院的方向,脑海里早已盘算着这几日的闲暇时光——春珂今日打扮得那般娇艳,正是“努力努力”的好时机,至于庄子的收成、佃户的生计,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而与这井然有序又各怀心思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站在抄手游廊下,略显尴尬的一群人。
春珂被丫鬟扶着下车时,特意拢了拢身上的水粉色蹙金绣牡丹襦裙,领口的银线滚边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流苏上的珍珠叮咚作响。她本以为到了庄子上,没了府里那么多规矩束缚,梁晗总能多看看她,可没想到他一头扎进了外院的“安保问题”,墨兰又瞬间进入了“主母状态”,竟将她晾在了廊下,身边只围着盛墨兰所出的五位千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宁姐儿作为长姐,穿着月白色暗绣折枝兰的襦裙,梳着整齐的双丫髻,脸上是符合她嫡长女身份的沉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微微蹙着眉,安静地看着春珂,既不主动开口,也没有丝毫要亲近的意思——在她心里,只有墨兰才是正经的母亲,这位春姨娘,不过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妾室罢了。
婉儿胆子小,穿着粉绿色的衣裙,像株怯生生的嫩柳,下意识地往宁姐儿身后缩了缩,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个穿着鲜艳、浑身散着脂粉香气的“春姨娘”,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闹闹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她穿着橘红色的短打,梳着利落的总角,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春珂,像是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心里还在琢磨:这位姨娘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也像母亲一样,允许自己在庄子里跑马打兔子?
被奶娘抱在怀里的五姑娘还年幼,梳着软软的胎,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小袄,懵懂无知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咿咿呀呀地哼两声,完全没察觉到眼前的尴尬氛围。
春珂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了。她努力想扯出一个和善可亲的表情,对着孩子们柔声道:“几位姐儿一路上马车颠簸,可累着了?这庄子虽比不得府里精致,景致倒也有几分野趣,待会儿安顿好了,姨娘带你们去园子里逛逛,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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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姐儿只是微微颔,声音礼貌却带着疏离:“谢春姨娘关心,女儿们尚好,不累。”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却也瞬间堵住了春珂的话头。
婉儿躲在宁姐儿身后,小声跟着说了句“不累”,声音细若蚊蝇,说完便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春珂。
闹闹倒是想开口问问能不能去摘花、能不能去打兔子,可被宁姐儿递过来的一个眼神制止了——长姐的威严在此刻尽显,闹闹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撅了撅嘴,转而打量起廊下的雕花栏杆。
一时间,抄手游廊下竟无人再说话。
五个女孩,大大小小,或站或靠,目光各异,却都落在春珂身上。那目光里,有宁姐儿的审视、婉儿的怯懦、闹闹的好奇、曦曦的呆,唯独没有半分亲近。春珂一个人站在她们对面,像个局外人,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手指下意识地绞着手中的绢帕,搜肠刮肚地想找点话来说,打破这令人难堪的寂静。
可无论她怎么琢磨,都想不出合适的话题——跟宁姐儿聊诗词书画?怕显得自己附庸风雅;跟婉儿聊布娃娃?又觉得有失身份;跟闹闹聊跑马打兔子?更是不符合自己娇弱的姨娘形象。心里忍不住暗骂:这几个小丫头,跟她们娘盛墨兰一样,一个个心思深沉,都不是省油的灯!真是气人!
林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篱笆墙顺着田埂蜿蜒,青灰色的枝条间爬着几缕嫩绿的藤蔓,而就在那藤蔓掩映处,一簇簇波斯菊猝然撞入眼帘——像谁打翻了调色盘,粉的娇嫩、白的莹洁、紫红的浓烈,单薄的花瓣带着绢纱般的质感,在初夏的微风中轻轻摇曳,细碎的花影晃动,竟透出一股野性又蓬勃的生命力,硬生生在这规整的庄院景致里,撕开了一道鲜活的口子。
林苏的目光猛地钉在原地,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目光牢牢锁在那片花丛上。
指尖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她多久没见到波斯菊了?
上一次……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涌进来的是那个她扎根了三年多的贫困小山村。她住的那间简陋的村委会宿舍,墙皮都有些剥落,窗外却用半截裂了缝的水缸,农民们给她满满当当种着这种花。波斯菊真是顶顶好养活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疯长,哪怕在贫瘠的泥土里,也能攒着劲儿开花,把那间破旧的屋子衬得有了生气。
村里的小姑娘们最是偏爱这些花,放学回来、干完农活,总爱跑到宿舍门口,踮着脚尖在花丛里挑选最艳的几朵,笨拙地别在粗黑的辫梢上,或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凑到鼻尖轻嗅。她们的小脸晒得黝黑,带着泥土的痕迹,可那笑容却亮得惊人,比枝头的波斯菊还要好看几分,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眼前的波斯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与记忆中的影像重重叠合。恍惚间,林苏仿佛踩着时光的碎片,又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夜。
天刚擦黑,暑气还未完全消散,蝉鸣却已渐渐歇了。村委会前那块不大的空地上,临时支起了一块简陋的白色投影幕布,幕布后面,电机嗡嗡地响着,像一头勤恳的老黄牛,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电力。光束投射出去,照亮了幕布前密密麻麻的人影,村民们搬着小板凳、扛着竹编靠椅,早早地围坐过来,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期待,眼神里映着幕布反射的微光。
电影开始前的时光,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男人们大多蹲在墙根下,手里卷着自制的烟叶,火柴“嗤啦”一声划亮,昏暗中便燃起一点猩红的火星,明明灭灭。他们嗓门洪亮,粗声大气地讨论着今年的雨水够不够、玉米的长势好不好,偶尔抱怨几句化肥又涨价了,或是商量着明天要去东山坡除草、西洼地浇水。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烟丝的呛味,混着泥土的腥气、玉米秸秆的青涩气息,还有远处稻田里飘来的水汽,构成了一种独属于乡村夜晚的、踏实的味道。
女人们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的坐在小板凳上,有的干脆直接坐在田埂上,就着幕布反射的微光,手里的针线活儿一刻也不停歇——纳鞋底的线绳“穿梭”作响,缝补衣裤的银针在指间翻飞。她们压低声音,用带着乡音的话语交流着家长里短:谁家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哪家的婆婆又刁难新媳妇了,镇上的集市这几日有便宜的布料,村口王婶家的鸡又下了双黄蛋……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的闲聊,没有半分刻意,却透着最鲜活的人间烟火,让整个夜晚都变得温暖而热闹。
而孩子们,早就像脱了缰的小马驹,疯跑着、嬉闹着。他们用柳树枝编成歪歪扭扭的“军帽”戴在头上,腰间别着木棍充当“枪支”,你追我赶地扮演着电影里即将出现的英雄,嘴里还喊着不成调的口号。更多的孩子,则一窝蜂地冲向村委会宿舍外的波斯菊花丛,小手毫不留情地揪下一朵朵盛开的、或是含苞待放的花,有的胡乱插在柳条帽上,有的笨拙地编成一个个粗糙的花环,戴在自己和伙伴的脖子上、手腕上。银铃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清脆得能传出老远,盖过了电机的嗡鸣,也盖过了大人们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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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就站在院子中间,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手里端着一杯晾好的白开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男人们粗声大气的议论,女人们细碎轻柔的闲聊,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嬉笑,电机持续的嗡鸣,晚风吹过玉米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最质朴、最动人的田园交响曲。
那一刻,虽然物质匮乏,条件艰苦,住的是破旧的宿舍,吃的是简单的饭菜,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活着”的扎实感,一种与那片土地、那些人紧密连接的真实感。她的工作,她的努力,她日复一日的走访、帮扶、谋划,仿佛都能融入这夜晚的声音里,一点点地,改变着些什么——让孩子们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让大人们能有更多的收入,让那个贫瘠的小山村,能一点点焕生机。那种被需要、被期待,并且能切实创造价值的感觉,滚烫而真实,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四妹妹,你看这花好看吗?”
闹闹清脆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短暂的幻象。
林苏猛地回神,胸腔里的气息一阵翻涌,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不再是简陋的村委会、热闹的村民,而是雕梁画栋的庄子,朱红的廊柱、青瓦的屋檐,处处透着高门大户的规整与奢华。身边的“姐姐”们穿着绫罗绸缎,衣料上绣着精致的纹样,髻上插着珠光宝气的饰,连丫鬟仆役都衣着整洁,垂手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男人们的烟味,女人们的家常,孩子们的柳条帽和花环,电机的嗡鸣,玉米叶的沙沙声……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潮水般迅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寂静。
只剩下眼前这片沉默盛开的波斯菊,花瓣依旧娇艳,可沾染的却不再是乡村的泥土气息,而是庄院精心打理的园土味道。还有这片土地上,与她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沉重而压抑的“生活”——等级森严的规矩,暗藏汹涌的算计,小心翼翼的周旋,还有无处不在的束缚。
闹闹手里捧着几朵刚摘下来的波斯菊,花瓣上的露珠还未干涸,娇艳欲滴,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林苏面前,献宝似的递到她眼前:“四妹妹你看,我摘的,粉的最好看!”
林苏看着那几朵花,目光有些恍惚,指尖轻轻拂过一片花瓣,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好看。”
心里却默默补充了一句:只是,再也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了。
记忆里的波斯菊,带着阳光的温度、泥土的气息,还有孩子们的笑声与汗水,是滚烫而鲜活的;而眼前的波斯菊,纵然开得娇艳,却少了那份野性与自由,多了几分被精心呵护的拘谨,就像这里的生活一样,看似光鲜,实则处处受限。
那份属于“林苏”的、带着汗水和希望的滚烫记忆,被永远地封存在了另一个时空,再也无法触碰。而在这里,她是梁家四姑娘梁玉曦,需要面对的,是高门深宅的算计,是步步为营的生存,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扶贫”战场——扶贫自己,也扶贫母亲墨兰,挣脱命运的枷锁,走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怅然与酸涩悄悄压下,重新抬眼时,目光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坚定。她看向闹闹,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很好看,姐姐编个花环吧?”
闹闹本就耐不住性子,猛地一拍手,转头冲自己的丫鬟香雪嚷嚷:“香雪!快!咱们去摘些花来,编花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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