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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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归墟初芽（第1页）

瑶台洞府内，气氛凝重而又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荆芥掌心那枚灰褐色、毫不起眼的归墟苔种子上。

云弈体内的混沌道胎依旧传递着强烈的排斥与警惕之意，灰蒙蒙的气息在他周身不由自主地流转，使得洞府内的光线都微微扭曲。他强行压制着这种本能反应，目光灼灼地盯着种子：“此物…竟能让我的道胎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前所未有。”

幽璃冰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混沌化生万物，亦能湮灭万物。而归墟，传说乃万物终末归寂之地，蕴含‘化无’之法则。此苔生于归墟，其性或许正与你这混沌道胎的‘化生’之性相克相逆。若能将其特性引导出来，未必不能化作隔绝甚至中和那异常感应的屏障。”

道理虽明，但如何让这枚沉寂千年、几乎毫无生机的种子焕生机，却是摆在眼前的巨大难题。

荆芥小心翼翼地将种子置于一方早已准备好的白玉盆中。盆内并非寻常灵土，而是她根据古籍记载和自身药道理解，精心调配的“无垠壤”——取九天息壤之尘、虚空星沙、以及数十种性味中和、善于传导能量的灵植粉末混合而成，质地奇异，似土非土，似沙非沙。

她又取出几滴晶莹剔透、散着空灵气息的液体——“无根水”，乃采集云海初生、未落凡尘的雨露精华，小心翼翼地将水滴在种子周围。

众人屏息以待。然而，一刻钟过去，种子毫无反应，依旧如同死物。

荆芥蹙眉，又尝试以自身温和的木系灵力催，种子依旧沉寂。

“看来寻常方法无效。”幽璃沉吟道，“或许需以其同源之力刺激。”

她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轮回气息——并非源自小长生，而是她自身鬼仙之道触及的一丝轮回法则。气息靠近，种子依旧毫无动静。

云弈思索片刻，道：“让我试试。”他缓缓伸出一指，指尖缭绕着一丝极其细微、被严格控制住的混沌之气，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种子。

就在那丝混沌之气即将触及种子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枚死寂的归墟苔种子猛地一颤，表面那层灰褐色的外壳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仿佛一个微型的黑洞！一股无形却无比深邃的“化无”之力爆开来，竟贪婪地、疯狂地吞噬起云弈指尖那丝混沌之气！

云弈脸色微变，立刻切断那丝混沌之气的联系，猛地收回手指。那种子吞噬了混沌之气后，漆黑的色泽缓缓褪去，但尖端处，竟肉眼可见地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嫩芽颤巍巍地探了出来！

芽了！

然而，这新生的嫩芽却散出一种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气息——那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消融一切能量、一切存在、令万物归于虚无的寂灭之意！

“成功了！但…”荆芥又惊又喜，却又感到一丝不安。这归墟苔的气息，太过诡异与危险。

几乎是同时，云弈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他体内的混沌道胎在那归墟苔芽、散出“化无”之力的瞬间，竟如同被天敌狠狠咬了一口般，产生了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与前所未有的恐惧悸动！道胎表面的混沌之气疯狂翻滚，竟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云弈！”幽璃和荆芥同时惊呼，上前扶住他。

“没…没事…”云弈强行稳住身形，压制住道胎的暴动，眼神却充满了惊骇，“好可怕的‘化无’之力！仅是气息，就几乎要引动我的道胎本源崩溃！此物…确是我的天生克星！”

他看向那株刚刚芽、微弱却散着恐怖气息的归墟苔，心有余悸。但同时，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若能掌控、或者说“利用”这种克制，或许真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此苔刚刚芽，力量尚弱，已有如此威力。”幽璃神色无比凝重，“培育它，风险极大，无异于在身边放置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可怕之物。”

荆芥看着脸色苍白的云弈，又看了看那株危险的嫩芽，坚定道：“风险再大，也值得一试！我会看管好它，小心控制其生长，绝不让其力量失控！”

接下来的日子，荆芥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培育和研究归墟苔上。她现，此苔只对最精纯的混沌之气有反应，且吞噬后生长极其缓慢，但散出的“化无”道韵却会随之缓慢增强。

她不敢再让云弈直接接触，而是尝试将他偶尔散逸出的、被同尘丹削弱后的混沌气息引导过去，供其微量吸收，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这危险的“喂养”。

而云弈，在经历了最初的冲击后，开始尝试在服用同尘丹、状态相对平稳时，于距离归墟苔一定距离外闭关。他不再试图压制道胎对归墟苔的恐惧与排斥，而是仔细去感悟、去体会那种被“克制”、被“化无”的感觉。

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修行。每一次感悟，都如同将自身道基置于消融的边缘，需要莫大的毅力去保持灵台清明，去理解那“化无”法则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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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效果也是显着的！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他对混沌道胎的掌控力竟在缓慢提升，对自身力量的理解也越深刻。那源于暗祖的、深藏于道胎核心的某种本能烙印，在这种“化无”之力的威胁下，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隐晦，隐隐有被逼现形的趋势！

小长生的修行在幽璃和李小草的看护下，稳步推进，《补天经》的玄妙逐渐展现，气息越圆融。

这一日，云弈再次于归墟苔附近感悟。在那种巨大的压力下，他心神高度集中，混沌道胎运转到极致。忽然，他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一些极其模糊、却被归墟苔之力逼得清晰了少许的碎片景象闪过：

那是一片无尽的、冰冷的黑暗…一双漠然的、俯视万古的眼眸…以及一个宏大的、令人战栗的仪式…混沌之气被抽取、塑形、打入某种烙印…其最终目标，赫然指向一个模糊却让他心神剧震的轮廓——那轮廓，竟与小长生体内的轮回本源有着惊人的相似度！

“果然…是如此！”云弈猛地睁开眼，冷汗涔涔而下，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后怕，“这混沌道胎，从被创造之初，其存在的终极意义，就是为了…吞噬甚至取代轮回本源！”

暗祖的算计，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沉和可怕！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控制后手，而是一个针对轮回本源的、恶毒无比的“替代品”！

就在他心神激荡，道胎气息因这惊人的现而出现一丝紊乱的刹那，不远处那株归墟苔似乎感应到了“美食”的波动，那微弱的嫩芽猛地一颤，一股稍强的“化无”之力瞬间扩散开来！

云弈的道胎顿时如遭重击，剧烈震荡，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而几乎是同时，隔壁洞府内正在静坐的小长生，似乎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带有强烈“终结”意味的“化无”之力惊动，他体内平稳运行的轮回本源本能地产生抗拒，微微一跳！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波动，却被近在咫尺、且对此异常敏感的云弈瞬间捕捉到！

更让他骇然的是，在归墟苔的“化无”之力和长生轮回本源波动的双重刺激下，他混沌道胎深处那被逼出的烙印，竟然传递出一股更加清晰、更加疯狂的…“饥饿”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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