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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却是燕景祁第二个孩子的母亲。
元嘉缓缓移开视线,照例颔首,又温声让人落座。
“还有一位姓卫的良媛,但她体弱,又生过病,如今听着医嘱,少有出门的时候……倒不必你多费心,她的衣食住行府内早有规制,身边也不缺医女宫人照顾,你得空时问问近况即可。”
燕景祁见人都坐了回去,这才开口。
元嘉点头称是,也不多问。
燕景祁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下方。元嘉顺过去一看,顿时了然——大的见了礼,接下来便该是小的了。
燕景祁的两个女儿,瞧着身量相仿,年纪当也差不多,都生了副讨喜模样,只其中一个莫名有些瑟缩。
挨着刘婵坐下的女孩儿先一步站了出来,虽年纪尚小,却已带了母亲的几分端重。只见她稳稳立在元嘉跟前,又一丝不乱地行礼请安,“宜妤见过母亲,母亲长乐万福。”
这便是燕景祁的长女。
元嘉笑着招手,示意她上前,又打开盼春一直捧在手中的匣子,取出里面的长命金锁,小心戴在宜妤脖颈,这才说话:“你既称我一句母亲,今日又是我与你的头次见面,母亲便送你一副长命金锁……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只拿去平日里戴着玩儿罢。”
元嘉早知道太子有两个女儿,是以在收下诏书后便提前预备好了今日的见面礼……既已做了燕景祁的妻子,便也得学着做他孩子的母亲。
宜妤毫不扭捏,弯着眉眼咧着嘴便收下了,又朝元嘉一屈膝,方才回到自家母亲的身边。将将坐稳,便兴致勃勃地扯着脖子上的金锁,与刘婵低低说着什么。
元嘉笑着看着女孩儿的动作,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喜爱。余光又瞥过燕景祁,见他面上也带着明显的满意,想来也是颇看重这个长女的。
也是,妤有聪慧美丽之意,既为长女取名为妤,自然是有不少期许的。
思及此,元嘉少不得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女孩儿,只这一看,却又看出许多的奇怪来。
女孩儿有些胆怯地挤在徐奉仪身边,只恨不得能将自己一整个都藏起来。徐奉仪却始终一副冷面,丝毫不关心自己女儿是何模样,偏又不耐一堆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这里,有些厌烦地将人推了出去,拧着眉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嬷嬷们都教过的。”
女孩儿踉跄了两步,眼眶也跟着泛了红,勉强行了半礼便又僵住了,滚圆的眼睛带着显而易见的无措。
燕景祁的面色有些难看,徐奉仪却收了一开始的冷脸,视线在自家女儿和燕景祁的身上打了个转,无端勾出一抹奇怪的笑,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讥诮嘲讽。
元嘉眨了眨眼睛,只当是没有看见,仍是抬手招人过来。从匣子里另取了副长命金锁,同样挂在女孩儿的胸前,温声道:“这是你的,跟方才给你大姊姊的那副一模一样。你收着它,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好不好?”
说着,又轻轻抚了一下女孩儿的发顶,却不想那单薄的人影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元嘉吓住了一般。她抬起眼,先怯生生地看了眼燕景祁,又扭头朝徐奉仪望了又望,见二人俱无什么好脸色,便又自个儿埋下了头,却是从头到尾都没瞧元嘉一眼。
元嘉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也一并按下心中的许多疑惑。她昨日才算正式与燕景祁完婚,这孩子此前是如何被人教导的,又是如何被养成这副模样的,原不该她来过问,也不该她来开口。
至少,不该在今天。
元嘉将在场人的诸般脸色扫入眼底,自觉敛了三分笑意,端起手边的茶盏,借着喝茶的由头,干脆闭了口。
只是——
堂堂太子府的郡主,大周的金枝玉叶,燕景祁怎会容忍自己的女儿被养出这副脾性……且,还有个被教养得极好的长女做比,那便更说明燕景祁是上心于子女事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元嘉疑窦丛生,厅上却一片死寂。
女孩儿将头埋的更低,两手也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却依旧不看元嘉。
元嘉垂目扫了人一眼,终是狠不下心肠。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放下茶盏,转而与燕景祁说起话来:“就是样式寻常了些……赶着工期做出来的,到底是缺了几分精巧。”
“你能有这份心意,便已是无价了。”
燕景祁面色稍霁,语气却仍有些不好。
女孩儿依旧孤零零地站在厅上,徐奉仪也始终不曾分去半分视线,兀自捧着茶盏一言不发。
刘婵极轻地蹙了下眉,抚着宜妤的手不着痕迹地在后背处一拍,自己则开口道:“瞧你一直往花厅那边望,可是坐不住了?带着妹妹过去玩罢……殿下?”
又询问般看向燕景祁。
女孩儿也脆生生道:“爹爹,女儿想和妹妹去花厅玩!”
男人颔首,又命奶母宫女细心看护,这才允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牵手离开。
到这时,徐奉仪才似回过神来般开口:“太子妃见谅。宜恕年纪小,性子又内向,太子妃在她眼里算生人,见了面难免害怕,妾回头会好好训诫她的,太子妃可不要生气。”
却是一派的轻描淡写。
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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