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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笑了笑,不置可否。
若说她对这番话没有半分波动,那绝对是骗人的。但这跟红珠有什么关系呢?她也不过就问答问罢了。这是薛神妃选择的作风与习惯,她既要与人区别开来,便不可能按她的处事继续……她本来也不爱这样的做派!
“……女君,这便好了。”
耳边复又传来红珠声音,比方才更多了三分小心翼翼。
元嘉左右偏了两下脑袋,连带着两边的耳坠子也微微晃动起来,“你的手艺不错,心思也算灵巧,下次,再为本宫挽个别的发式吧。”
红珠一听,顿时如释重负,“谢女君夸赞!”
“女君,早膳都已摆好了。”
敛秋站在一帘之隔的外间,恭声朝元嘉道。
后者嗯了一声,自妆台前起身,又在红玉几个的围簇下走了出来。
才坐下来,便见拂冬领了个年轻女郎过来,两人前后脚停在槛外,又屈膝向元嘉请安。后者显然受了这一场雨水的侵袭,虽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身上依旧湿漉漉的,披了块宽大的布巾,此刻正不住地擦拭着。
“……芳菲?!”
元嘉讶异道。
“敛秋,快去给你的芳菲姊姊熬碗姜汤,再让念夏找身替换的衣裳……怎么这样大的雨还过来了,可是你家娘子有话要带给我?”
元嘉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拉进屋里坐下,急急吩咐起左右来,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芳菲只是打湿了面上的那层外衫,方才松了口气。
“奴婢快到太子府时才落的雨,倒也没真的被淋上,不妨事的。”
芳菲连忙推却,无奈被盼春和拂冬牢牢摁住难以起身,只好转而回答起另一个问题来,“我家娘子算着您的新期已过,今日特意约了欧阳将军,想着两个人结伴过来找您说话呢……谁知天公不作美,大清早的就下起雨来了。”
元嘉先是一喜,而后又生出少许憾意,“是阿,怎么就落起雨来了……”
自出嫁以后,她便再未见过柳安沅和欧阳沁两人,如今听到她们惦挂着自己,又算着日子要来太子府找她,心中自是高兴……若今日见不到,下一次便又不知道要到哪一日了。
“难为你一大早就赶过来,怕是连早饭都只囫囵了两口,”元嘉看着不见转小的雨势,“先去把衣裳换了,我让敛秋再给你拿些点心,等雨小些了再说吧。”
芳菲答应着,正要随拂冬而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去而复返的念夏领着进屋,当下讶道:“侍剑姊姊?欧阳将军这就到了么……可、不是说要与我家娘子一块儿过来的吗?”
侍剑,便是常年跟随在欧阳沁身边的女护卫,见一屋子的人瞧着她面露茫然之色,不自觉现出几分赧然,连忙抱拳行礼道:“见过太子妃殿下。”
侍剑显然比芳菲更加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雨水浸湿,发丝紧紧贴住两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来不及问话,元嘉连忙把两人都赶去侧屋换下湿衣,又让人取来干净的布帕备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彼此才终于安稳落座。
“……原说好要一块儿过来的,但临时出了些岔子,沅娘子和我家将军怕是要明日才能过府了。”
侍剑一面擦拭着湿发,一面语焉不详。
元嘉下意识朝捧着点心盒的芳菲看去,却见前者同样不解,只好自己继续问道:“是临时出了其他事情?”
侍剑的视线有些飘忽,而后长叹了一口气,“沅娘子被靖安郡主扣下了,说是课业没做完前,别想出房门一步。”
“娘子不是说她都安排好了么……”
芳菲脱口而出,声量虽小,可此刻屋内一片寂静,倒叫在场众人听了个分明。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元嘉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家娘子又把刺绣给藏起来了?”
芳菲见再隐瞒不过去,只好苦着脸点头,“您是知道的,娘子她最恼的就是刺绣,平日里更是能躲就躲。可谁知这次请来的师傅严厉非常,娘子每每完不成课业,便直接告到郡主那去了……若不是近来老夫人常寻郡主娘娘嘱事,娘子怕连捡懒都不能够呢!”
顿了顿,又补充道:“国公爷也是知道的,还一直帮着娘子在郡主和师傅面前圆场呢,谁知今日……”
芳菲的声音低了下去。
“所以,是被逮了个正着?”
侍剑无奈点头,“正是呢。本都要预备出门了,偏就那么刚好,撞上了郡主娘娘和那刺绣师傅。郡主娘娘顺口提了嘴课业的事情,又没有国公爷帮着打掩护,沅娘子几句话便说漏了馅。”
“所以又叫你多跑这一趟,也免得让我白等?”
元嘉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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