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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拉着季元淳的手晃了几晃,又道:“来月休沐,我定来接你。”
季元淳放下心来,握着元嘉的手也不自觉减了力道。元嘉这才起身,牵着季元淳往燕景知的方向走去,见他一脸眼笑眉飞的模样,便知这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不少。
元嘉这才安心许多,又将燕景知揽到身边,一边一个把人送到有檐角遮掩的阴影处,叮嘱道:“虽入秋了,可白日里还是晒得很,玩耍时注意着些,别生热病,可也不要贪凉吃多了冷食,回头闹起肚子来仍是遭罪。今日迟了些,我还得回太子府,便只能下次再找你们说话了。”
季元淳得了元嘉的准话,当下便老实点头,燕景知也收敛了神色,规矩地向元嘉告别。
“嫂嫂再见,我会照顾好小淳的!”
一副小兄长的模样。
元嘉忍俊不禁,抬手抚了抚二人发顶,正欲离开,忽又想起什么,低头解下腰间佩袋,从里面取出两枚镂空状的圆形囊球,回手递与季元淳与燕景知。
“还以为阿姊忘记了!”
季元淳这下是半分委屈都没了,兴冲冲地把东西收下,立时便系在了自己的腰间,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模样。
燕景知不明所以,却仍跟着接了过来,只是下意识带了几份茫然朝元嘉望去。
“这是用来驱避蚊虫、提神醒脑的香球,”元嘉笑着解释道,“原是我母亲每年都做的,后来长大了些,我便也学着给自家弟妹们做了。五弟不要嫌弃,只拿它做个配饰,挂在身上、或是挂在床帷中,都好。”
又朝季元淳道:“早该给你的,只是这些日子一直见不到你,是以每每进宫都总装在自己的佩袋里,想着若是遇上你了,能够亲自给你。”
燕景知摩挲着圆球镂空的表面,等听完元嘉的话,更是高兴道:“这是嫂嫂送我的礼物,我如何会嫌弃。景安定会和小淳一样,珍重爱护它的!”
说着也像季元淳一般,将囊球挂在了自己的腰侧。
“五弟喜欢就好。”
元嘉笑得眉眼弯弯,退后两步回到刘、倪二人身边,这才与之道别,又目送二人进了清宁宫后,方才上辇离开。
“都怪我,只顾着和他们说话,倒叫你们陪我在这太阳底下站得久了。”
元嘉坐在辇上,显出几分愧疚。
“女君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头上可都撑着伞呢,再热又能热到哪里去?”刘婵温言道,“倒是女君您,今日见到了季小郎君,怕是高兴得很。”
“是啊,”元嘉喃喃道,“这才多久没见,我竟觉得他又长高了不少,连身子骨都要更结实了……”
“小孩子么,一个不留神,就长大了。”
刘婵柔声道。
“可性子却是半分没改的,还跟过去一样冒失,真是恼人。”
元嘉收回思绪,笑得颇为无奈。
“咱们可都瞧着呢,女君分明是极喜爱自家弟弟的,”倪娉柔掩嘴一笑,“这脸上的笑痕都没下去过!”
“……是吗?”
元嘉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而后便听到倪娉柔压低了声调的轻笑,当即反应过来,“好哇,良娣也来打趣我了,看来这杏花醉,良娣是无福享用了。”
“不成不成,妾还想尝一尝贤妃娘娘酿的酒呢!”倪娉柔自然知道元嘉是没有生气的,遂故意讨饶道,“便是匀妾一杯也好呀!”
一句话说得迂回婉转,倒先把刘婵给逗笑了,跟着元嘉也笑出声来,最后连倪娉柔自己,也不免展袖掩笑。
一通玩笑下来,倒也驱散了些许热气。眼瞧着要到外宫门了,三人才各自敛了神色,重新端坐起来,一行人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由始至终,都没有人提起赵舒和,还有她身处淑景殿的姊姊一句……
清宁宫内。
娄皇后温言几句将燕景知送走,又将服侍的人打发大半,只留下兰佩几个近身伺候。
“您便是有心纾解,可赵二娘子却未必能明白您的苦心呢。”
说这话的,竟是本该在御苑采剪花枝的许贤妃。
“什么苦不苦心的,我可从来都不是个好心人?”
娄皇后轻笑一声,“只是这样小的年纪进宫,来日是好是坏,皆凭运气……我总念着她母亲在宫里与我一同受教一场,不免可怜她女儿罢了。”
“这个年纪,是可惜了,分明和太子妃一般年岁,竟要与咱们做姊妹了,”许贤妃拈了颗果子在指尖,“阿姊可知陛下心意?这几年宫里没有新人,陛下往后宫来的也少,妹妹还以为陛下早无心后宫事了呢。”
许贤妃称呼起娄皇后来倒格外的亲昵,两人的关系显然极好。
“那日端王也在,他就没跟你这个母妃交个底?”
娄皇后反问道。
“可别提那混账东西了,”许贤妃神色微黯,将果子掷回碟中,“他嫌妍娘颜色一般,自从被陛下指了婚后,便又不肯来我的淑景殿了。好在陛下也不许他出王府,倒不怕他又闯祸。”
顿了顿,又道:“我倒瞧着妍娘哪里都好,阿旭也喜欢。”
“赵大娘子倒也罢了,与端王岁数相差不大,又有你这么个疼惜媳妇的,只要性子略强些,将来总不会吃亏的。”
娄皇后面向许贤妃而坐,“赵二娘子么,便端看个人造化了。”
“……什么?”
许贤妃一时没有听清。
“你头先不是问我,陛下何以看中了赵二娘子吗?”
许贤妃有些迟疑地点头。
“江时海说,那日在西山别院,陛下瞧见赵二娘子作半仙戏了。”
娄皇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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