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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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考试恐惧症（第1页）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完全驱散走廊里的凉意，a班的门被无声推开。班主任沃尔特·c·德尼斯像一道不祥的剪影滑入教室，黑色西装纤尘不染，苍白的手指间捏着一截粉笔。他身后跟着副班主任维兹，抱着几本冻得硬邦邦的教材，呵出的白气在梢凝成细小的冰晶，她慌乱地试图拂去，却把更多课本冻在了讲台上，出沉闷的“咚”声。

“肃静。”沃尔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钢丝勒过每个人的耳膜，瞬间掐灭了教室里最后一点细碎的交谈。粉笔被他捏在指间，在寂静中出细微的“喀啦”声，粉尘簌簌落下，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里漂浮，如同某种致命的毒雾。

安兹·乌尔·恭端猩红的灵魂之火在眼窝深处稳定燃烧。他搭在课桌表面的指骨，节奏均匀地轻轻敲击着坚硬的木质桌面，出空洞而微弱的“笃、笃”声。这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异常清晰，仿佛某种神秘仪式的倒计时。

在他周围，纳萨力克的守护者们如同最忠诚的卫星拱卫着他们的主君，雅儿贝德挺直脊背，绝美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肃穆；夏提雅猩红的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尖利的虎牙；迪米乌哥斯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潘多拉·亚克特则微微前倾身体，几乎要抑制不住替身扮演的冲动。

“明日。”沃尔特的声音切割着空气，“所有人，中央礼堂集合。”

他顿了顿，粉笔灰还在光柱里无声地沉浮。

“考试。”

两个字落下，如同两颗炸弹在平静的水面引爆。

“哈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佐藤和真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运动服领口都被扯歪了，脸色煞白，瞳孔地震，“考试？！开什么玩笑！”他绝望地抓着头，仿佛世界末日已经降临。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哥布塔“嗷呜”一声，整个脑袋都砸在了桌面上，出沉闷的响声。谭雅身后那几位来自o航空魔导大队的精英——马特乌斯、沃伦、还有竭力维持军人仪态但眼神已开始涣散的维多利亚——身体同时绷紧，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桌沿，指节白。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混杂着汗水和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片混乱的噪音中，安兹那“笃、笃”的指骨敲击声，依旧保持着那份刻意的、空洞的节奏。雅儿贝德冰冷而饱含杀意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惨叫的和真，那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几乎要将他钉穿在座位上。

“何等无礼的蛆虫！”夏提雅尖细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怒意，“竟敢在无上至尊面前如此喧哗！需要我为您将他变成最低等的血畜吗，安兹大人？”

迪米乌哥斯优雅地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个洞悉一切的弧度：“夏提雅，请稍安勿躁。和真同学的反应，恰恰印证了凡俗之辈面对真正考验时的渺小与不堪。这种程度的骚动，在安兹大人浩瀚如星海的智慧面前，不过是尘埃般的存在。”他转向安兹，姿态恭敬无比，“安兹大人早已洞悉一切，区区一次考试，对您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消遣罢了，如同呼吸般自然。想必您心中已有万全的应对方略。”

“正是如此！”潘多拉·亚克特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掀翻椅子，他右手夸张地抚胸鞠躬，声音洪亮而饱含戏剧性，“伟大的创造主安兹·乌尔·恭大人！您的睿智足以照亮万千世界的迷雾！此等凡俗的测验，不过是您伟大征途上微不足道的踏脚石！”

雅儿贝德也立刻接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狂热：“没错！安兹大人的智慧与力量越一切！任何形式的考验都只会成为您无上荣光的注脚！”

“啊安兹大人”夏提雅双手捧心，哥特萝莉裙摆微微晃动，眼中几乎要冒出粉红色的心形泡泡，“您一定是为了体察我们这些守护者的忠诚，才如此从容地接受这小小的挑战吧？无论何时，我都愿为您献上最甜美的血液和永恒的侍奉！”

安兹内心：（灵魂之火在颅骨内疯狂摇曳）消遣？！信手拈来？！踏脚石？！这些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考试！是考试啊！铃木悟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个！上次数学作业差点让我原形毕露，这次是全校大考？！题目会不会有异世界魔法理论？会不会考那些该死的贵族礼仪？塞巴斯教的那些繁文缛节我到现在都记不全啊！不及格怎么办？会不会被当众宣布？会不会被阿尔泰尔扣光学分永远回不去了？！纳萨力克的脸面…我的威严…啊啊啊！冷静，安兹·乌尔·恭！你是至尊！不能慌！骨头不能出汗！手指…对，手指要继续敲！节奏不能乱！嗯……】

指骨的敲击依旧维持着那空洞而规律的“笃、笃”声。他微微颔，下颌骨开合，出低沉而威严，仿佛带着无尽回响的声音：“嗯……迪米乌哥斯所言不差。此等微末之事，确实无需挂怀。汝等也需尽力而为。”（内心：尽力而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尽力啊！大坟墓的尊严就靠你们了，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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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雅·冯·提古雷查夫锐利的蓝色眼眸扫过安兹那岿然不动的骷髅身躯，听着守护者们那斩钉截铁、充满绝对信任的宣言，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丝。连那位深不可测的骷髅之王都如此镇定自若，看来这次所谓的“考试”应该不会是什么出常理的陷阱。那个将她和整个o大队抛到这个该死学园的“存在x”，总不至于用一场考试来折磨他们。她紧绷的小小肩膀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毫米，目光重新聚焦在面前的战术笔记上，开始用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盘算着可能的考核形式与应对策略。

恐慌如同挣脱堤坝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条走廊。

“exposion——！！”

教室门口，惠惠标志性的高亢咏唱如同炸雷般响起，伴随着她奋力向前挥动魔杖的动作。然而，那足以夷平山头的爆裂魔力在万象学园无形的规则压制下，只在杖尖挤出了一簇可怜兮兮的小火苗，“噗”的一声，冒出一缕青烟，旋即熄灭。惠惠保持着那个中二爆表的姿势僵在原地，独眼罩下的脸颊迅涨红。

“惠惠！”芸芸的惊叫带着哭腔，她手忙脚乱地试图去扶摇摇欲坠的好友，“你、你又在走廊里乱放魔法！而且现在不是练习的时候啊！考试！明天就要考试了！”社交障碍的红魔族少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考试的压力和好友的脱线行为让她濒临崩溃。

“哼！区区考试，岂能理解吾爆裂魔法之真谛！”惠惠嘴硬着，身体却诚实地晃了晃，被芸芸及时架住才没当场扑街。

旁边，休塔尔克英俊的脸庞一片惨白，额角渗出冷汗。他刚刚在c班也听到了同样的噩耗。“考试…又是考试…剑术考核我还能拼一拼，要是考魔法理论或者古代精灵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菲伦用失望眼神注视的场景，腿肚子有点软。

“喂！休塔尔克！”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那火红的身影旋风般从b班门口冲出来，剑术天才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你也收到消息了吧？考试！哼，管它考什么，用剑砍过去就对了！要不要来场热身？保证让你忘掉烦恼！”她兴奋地拍着腰间的佩剑，完全无视了对方瞬间更加绝望的表情。

b班教室内，气氛同样凝重。龙宫院圣哉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复杂的几何图形和符文，散出强烈的魔力波动。他正以惊人的度在教室的墙壁、门窗甚至天花板上疯狂刻印着结界符文，指尖因为高摩擦而微微红。

“圣、圣哉？”莉丝妲黛被他这阵仗吓得缩在角落，小声劝阻，“只是…只是考试而已…不用布置‘绝对防御·改’、‘反侦察结界·型’和‘精神污染净化阵’这么多层吧？而且…墨水很贵的…”金女神看着那飞消耗的昂贵魔法墨水，心在滴血。

圣哉头也不抬，动作更快了，声音紧绷如满弦的弓：“愚蠢！莉丝妲！任何情报不明的‘考试’都可能是敌人精心策划的陷阱！是精神攻击？是幻术？还是实战模拟？可能性无穷大！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储物戒指里的恢复药剂够不够？解毒剂呢？净化卷轴呢？莉丝妲，立刻去确认！”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还有！立刻去隔壁找那个穿运动服的（指和真）！他鬼点子多，也许能打听到内幕！快！”

莉丝妲黛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汪汪：“呜…知道了…”她认命地朝门口挪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怎么跟阿库娅哭诉今天的悲惨遭遇。

走廊另一端，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焦糊、腥甜以及某种诡异酵气味的浓烈气息弥漫开来。紫苑双手捧着一个精心包裹的巨大食盒，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在旁人看来是毁灭性的）笑容，拦住了正要去图书馆的伽玛和芸芸。

“伽玛同学！芸芸同学！考试在即！”紫苑的声音洪亮有力，“这是我特制的‘必胜·高校级·智慧能量补充便当’！里面蕴含了鬼人族秘传的精力配方和我的全部心意！吃了它，保证思维敏捷，记忆力群！来，请务必品尝！为了明天的胜利！”她热情地打开食盒盖子。

一股更加浓郁的、仿佛来自深渊的诡异气味瞬间爆出来，肉眼可见的、带着不祥紫色光晕的蒸汽“噗”地升腾而起，迅在走廊天花板凝结成一小片诡异的紫色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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