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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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与骸骨同类的邂逅下（第2页）

咔哒……咔哒……

亚克缓缓地、一点点地，将他那覆盖整个头颅的银色头盔，摘了下来。

一副完整而精致的、同样闪烁着奇异金属光泽的白色骷髅头骨，完全呈现在了飞飞（安兹）的面前！空洞的眼窝中，没有光芒，却仿佛蕴含着温和的笑意。下颌骨还在咀嚼着肉排，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如你所见，”亚克（骸骨骑士）那温和的声音直接从颅骨中出，带着奇特的共鸣，“我，亚克，和你一样，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

酒馆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角落的灯光似乎都聚焦在了这两副暴露在空气中的骷髅头骨上。

飞飞（安兹）呆呆地看着亚克那副嚼着肉排的骷髅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覆盖着漆黑手甲的双手（里面也是骨头），再抬头看看亚克……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绝伦的、甚至带着点滑稽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同类……？在这个异世界……不，在这个由阿尔泰尔创造的、更加诡异的万象都市里……他竟然遇到了一个同类？！一个同样顶着骷髅架子身体，却……却他娘的能吃东西的同类？！

巨大的冲击之下，安兹几乎是凭借本能，做出了一个让艾莉安和千代女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猛地抬起双手，抓住了自己那身漆黑重甲头盔的两侧！

咔哒！

一声轻响。

在亚克略带惊讶（虽然骷髅脸看不出表情）、艾莉安和千代女瞬间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在碰太好奇地停止啃松饼的“噗尼？”声中……

飞飞，缓缓地、将自己的漆黑头盔，也摘了下来。

一副同样森白、但眼窝深处燃烧着两团平静赤红光芒的骷髅头骨，暴露在了酒馆昏黄的灯光下，与亚克那副还在咀嚼肉排的骷髅脸，隔着桌子上的烤蜥蜴肉排和蜜酒，来了个面对面的、沉默的……

面面相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两副骷髅头骨，四只空洞的眼窝（其中一对燃着红光），在弥漫着烤肉香气和麦酒泡沫的酒馆角落里，无声地对视着。

艾莉安手中的烤肉串掉在了盘子里。千代女面罩下的嘴巴微微张开。碰太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在两副骷髅之间来回转动，似乎觉得这画面很有趣。

咔嚓…咔嚓…（亚克还在下意识地嚼肉排）

安兹眼窝中的红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又一下。他张了张嘴（虽然只有下颌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带着骨头摩擦声的：“……啊。”

亚克咀嚼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那空洞的眼窝“看”着安兹那张同样骨感的“脸”，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咬了一半的肉排，一个极其荒谬、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那由数据构成的思维大脑。

他试探性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同病相怜的语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问道：

“兄弟……你……该不会……也是……穿越进自己玩的游戏里……然后……变成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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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亚克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安兹心中所有的堤防和伪装！

他猛地抬起白骨嶙峋的手，指向亚克手里那半块肉排，眼窝中的红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摇曳，那低沉的声音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或许是怨念）而带上了一丝扭曲的颤音：

“你……你……你能吃东西？？！！”

这句饱含着震惊、荒谬、以及……一丝连安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深深的羡慕嫉妒恨的质问，瞬间打破了角落的寂静。

咔嚓。

亚克看着安兹那副仿佛世界观崩塌的骷髅模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肉排，下意识地又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后才用一种理所当然又带着点无辜的语气回答：

“呃……是啊？不过尝的味道有点淡，但能量补充效果不错……怎么，你……不能吗？”

安兹：“……”

他眼窝中那两团赤红的光芒，在听到亚克那句“是啊？”的时候，如同被狂风吹袭的烛火，猛地一黯，仿佛随时都要熄灭。而当那句“怎么，你……不能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时……

那两点红光，彻底地、绝望地、熄灭了。

只剩下两片深邃的、空洞的黑暗。

骷髅头骨微微低垂，对着桌子上那杯还在冒着气泡、散着麦芽清香的蜜酒，陷入了长久的、死寂的沉默。

不能吃……不能喝……连味觉都没有……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骷髅与骷髅之间……也是存在如此巨大的、令人绝望的鸿沟的吗……

这一刻，魔导王安兹·乌尔·恭，无上至尊，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统治者，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哥斯拉讨伐、收获了珍贵的万象币、遇到了来自另一个游戏的骷髅同类之后……

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虽然他没有骨髓）的……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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